半晌,将地图交给了柳玉儿,叮嘱她随身藏好。
柳玉儿郑重的答应下来,之后见云湘滢戴起面纱,她问道:“姑娘这是要出府去吗?可要我跟着?”
“我去一趟遮雨阁,柳姨你就留在家里吧。”
云湘滢回答,见柳玉儿应下来的同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些许落寞,当即又说道:“柳姨若是无事的话,可以替我去一趟医林堂,从钟大夫那里,再拿一些药材回来。”
说着,云湘滢列了一个单子,交给了柳玉儿,柳玉儿欢喜的接了过去,又叮嘱了云湘滢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之类的话,竟是比云湘滢还快的出府去了。
只要能帮到她,让柳玉儿做什么,柳玉儿都愿意,这令云湘滢心中微暖。
云湘滢装扮好,于半途换了装束,甩开盯着她的人,去了遮雨阁。
武安解释道:“那个叫茵桃的女子,连着来了好几次。一开始,在下也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无论给她推荐哪一位大夫,她始终不同意。之后,她说因听闻义诊那天,遮雨阁有女大夫,这才来的,在下才明白,原来她是想找一位女大夫。”
“武大叔要了很高的诊费?”云湘滢是想起来,苗鲁说茵桃回蓝秀锦楼拿钱的事,才有此一问。
武安捻着八字胡,笑道:“遮雨阁的大夫,只坐诊不出诊,此次已经是破例,何况,世间女医本就少,姑娘又是贵女之身,自然要金贵一些了。”
这武安很是会算计,真不知他之前,是怎么把遮雨阁,弄得半死不活的。
两人又说了一些事,云湘滢就与如约前来的茵桃,一起离开了遮雨阁。
路上,茵桃大体说了一下锦娘子的症状,说锦娘子一开始,只如患了风寒一般,头疼、恶寒,继而头晕乏力、发烧,吃不进东西,后来锦娘子就开始拒绝大夫诊治。
被茵桃哭求多了,才说除非能找女医来,否则她坚决不肯诊治。
云湘滢表示了解了,随茵桃来到了一处宅邸。
这宅子地方清幽,里面倒是处处透着一股奢华,与锦娘子平素的喜好,并不是很搭,似乎这里的布局,并非出自锦娘子之手。
上一次见到锦娘子之时,她虽是区区制衣师傅,但举手投足间皆是不卑不亢的从容,容貌即便不是令人见之惊艳,却也绝对不算普通。
没有想到,不过短短时间,再见到锦娘子,却是让云湘滢吃了一惊。
此时,锦娘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苍白,两颊却带着病态的潮红。
这都没有什么,只是在锦娘子闻声睁开眼睛的瞬间,云湘滢居然没有在其眼中,看到任何的神采,她的眼中甚至透着一股死气!
是那种生无可恋,乃至一心求死的死气!
云湘滢暗暗心惊,一旁的茵桃红着眼睛,上前去将锦娘子扶着,半坐在了床上,轻声说道:“奴婢去请了一位女大夫来……”
“不必了。”锦娘子声音低弱无力,拒绝之意却是很明显。
“娘子……”茵桃直接哭了出来,“您就让大夫看看吧!说不定能治好呢?”
“治好了,又能怎样呢?”锦娘子凄惨一笑,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他还是一样不会回头。”
茵桃没有听清这句话,她只是哭着劝锦娘子,云湘滢却是微微挑眉。
可无论茵桃怎么劝,锦娘子就是不听,甚至到后来,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的模样。
云湘滢看了看,因着急而哭的一塌糊涂的茵桃,再看了看状似一心求死的锦娘子,她颈部衣服遮盖的边缘,隐约露出几点白色斑块,这是……
想到茵桃说过的,锦娘子的症状,联想到这宅邸的布局,以及锦娘子刚刚的那句低语,云湘滢忽然心中一动,开口说道:“茵桃,可否让我与锦娘子单独谈谈?”
茵桃诧异的看着云湘滢:“湘大夫?”
湘大夫是云湘滢在遮雨阁的化名。
不等茵桃说行与不行,锦娘子先开口说道:“你无需与我说什么,因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更不会让你诊治的。”
云湘滢微微挑眉,说:“我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劝你治疗呢?”
这话一出,锦娘子与茵桃全都怔住了。
茵桃结结巴巴的问:“湘、湘大夫,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云湘滢笑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告诉这位锦娘子一件事。”
“什么事?”茵桃再问。
云湘滢却没有看茵桃,只盯着锦娘子,说:“一件关乎于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事,你确定要我现在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