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肯定也不想的。”
章霄见我咄咄逼人,伸手把我拦在了身后,给了我个眼神,示意我先冷静冷静。
许是因为有章霄的调节,二叔终于开了口,算是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嘉南最近报了个钢琴班,还挺有兴趣的,但因为钢琴太贵,二婶便一直没有给他买。
所以前段时嘉南嘉北跟二叔见面时,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二叔,二叔本就有意拉拢两个孩子,所以便答应了下来,可他也没那么多钱,思量再三,便动起了开快车的主意,本来干的好好的,谁知,今天因一个醉鬼出了车祸,把手臂弄断了,偏偏身上还没带够钱交医药费。
他打了一圈电话,都是关机状态,独独浅眠的我接了起来,也算一种另类的缘分了。
“思羽,你能不能借二叔点钱缴费,我过几天就还你。”
二叔上回因为宋小枝的事情得罪了方玉女士,所以现在老秦同志已经很少给他资金援助了。
我也没奢望二叔还钱,点了点头,去了缴费中心。
医院里的人大都互相认识,值班的小护士见到我还特意多问了几句,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叹是家务事,便又转头回了急诊病房。
其实我的心里还挺复杂的,一方面讨厌着二叔,觉得他咎由自取,一方面又放心不下,总是忍不住去担心。
看着他改正,内心欣喜有之,但更多是害怕他只是一时的热乎,过不了多久就会故态复萌。
如今看到他为了给嘉南买钢琴去辛苦的开快车,心里除了欣慰更多的是酸涩。
我回去的时候,二叔的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是手臂上的石膏实在碍眼。
“回去好好休息,酒店那边也先请个假吧。”
“嗯。”二叔听话的点了点头,“那个思羽,你能不能不跟他们说我开快车的事情。”
二叔沉着脑袋,不敢与我直视,似带着羞愧。
“你这手臂能瞒过去吗?”
不知怎么,我的心情难以言喻的堵,想要发泄,却总也找不到出口。所以说话时难免带上了些冷。
二叔被我怼了,头更加的低了。
“我……”
“知道了,我不说,你自己随便编个理由吧。”
“……”
二叔没有回答,算是默认。许是我们之间的气氛太过尴尬,送二叔回家的路上,章霄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跟二叔寒暄了一些工作上烦恼。
把人送到楼下时,已经六点多了,我和章霄还要上班,便没有再上去。
二叔下了车,纠结地站在副驾驶外,他低了一晚上的头此刻也终于抬了起来。
“思羽,二叔以前确实做了很多糊涂事,也说了很多对不起你的话,没奢望你能原谅我,就希望你能给二叔一个改正的机会,可以吗?”
他说的真挚,眼眶也有些微红,我伏在方向盘上的手僵了一会儿,终是打破了脸上的冷峻。
“先回去休息吧,以后有什么事情跟大家说,别一个人扛了。”
说实话,现在我的心还乱着,不知道该答些什么,软下语气安慰了几句,便用上班做借口开着车走了。
路上,章霄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婆,你还真是嘴硬心软啊!”
被戳破心事的我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说二叔一个人瞎扛什么?嘉南要钢琴,跟老秦同志和三叔先说一声嘛,实在不行,跟我说也行啊!”
我抱怨着二叔的逞强,章霄却在一旁笑着摇了摇头。
“老婆,我终于知道二叔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了。”
“嗯?”我轻微地皱着眉头。
“根本就是你们惯的,二叔一有事,就去找爸和三叔,好不容易想独立自主一把,却又被你当做逞强。”
“……”
旁观者清,我在其中混乱了这么些年,如今却被章霄一语道破了真相,还真是有点窘迫。
确实,就算二叔在外犯了错误,老秦同志和奶奶第一个想法就是怎么帮他,而不是去让他承认错误。
宋小枝的事情就是个典型的范例。
“我……”
我想开口反驳,可挣扎了半天,却是半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章霄在一旁笑了笑,手又抚上我的脑袋揉了起来,言语也渐渐放柔。
“好啦,知道你是为二叔好。我有个朋友是卖钢琴的,到时候我帮着问一下好了。”
“真的吗?”
“你老公还能骗你不成?”
就这样,章霄三言两语就抚平我心中的焦躁。
要知道,我今天下班之后计划的一件事就是冲去钢琴行。
唉,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