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向剑僧玄莲道谢,又在临别前说道:“若是有幸,愿日后有缘一识酒中滋味。”
清空落雪,红梅傲立,始终如一。待得绿衫远去,剑僧玄莲方才浅声一叹。
“选择朱厌,将是一条更为艰难的道路……不过,结局或许早已注定,却也未必不能开启另外一个未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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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境,风云舍生道,封云山前,异邪大军阵立。岩道成断崖,云海成落瀑,进出难入登天。
“剑雪无名、吞佛童子、一剑封禅,谁将是被解决的麻烦?哈哈哈……”
期待着赦道开启之刻,稳坐轿中的夜重生,不觉等待无趣,只是遗憾不能一见,故交反目成仇的画面。
“邪首,吞佛童子若是失败,我们又该如何?”
“失败那是最好不过。”
“是吗?”
听出伏天塘面露不解,夜重生沉声解释道:“三角封印一解,谁杀魔胎并不重要。吞佛童子若是身陨,本座恰可代劳,解决魔胎换得更大利益。而放出玄宗封印中的人,亦可牵制异度魔界,以免异邪沦为他们的马前卒呀。”
听之有理,伏天塘不再多言。翻滚不息的道境云海上,天际昏暗如末日,预示灾劫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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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教村,熊熊魔火穿破佛脉,解开在岁月冲刷下,几被世人遗忘的封印。时局变化,缩短了魔者觉醒之期。问明了魔胎的真相后,只剩下宿命无奈的极端对立。
破庙,枯枝,冷风峭寒。
踩踏着碎叶而来追寻过去的人,坚了意,直面无奈的现实;立身于焚火之中,曾经渴求未来、而今唯剩使命的魔,铁了心,欲断宿命的牵扯。
纯白的法衣战袍,衬着高髻垂落下的红发愈发鲜艳跳动,持着圣剑的魔却是冷静故我,望向停在十丈之外的剑雪,道:“当日不知你是魔胎,不杀汝,是吾之失策。”
“吾不会给你改正的机会。”
四目相交,映目是飘零的残黄,带起眼神瞬息变幻。故地重逢,依是落叶、焚火、不改的杀念。今日之后,又将迎来谁的枯萎,成就谁的涅槃?
红梅之洁,纯澈自我。麻布包裹着的邪剑插入土壤,剑雪无名闭目再睁,已是无悔的绝杀。
“变化成这种形态,汝被金色的佛污染了,朱厌。被佛渡化的魔,汝又想向吾宣示什么呢,剑邪?”
眼睁睁看着布条剥落,露出被佛息浸染的邪剑,虽是熟悉的赤红光华,吞佛童子却语带讥嘲,道:“吾又多了一个杀死魔胎的理由。剑邪的称号,今日终止。”
“故事,亦该谢幕了。”
微不可查地轻轻颔首,剑雪无名手握剑柄,语露决然:“虚名,吾不在乎。剑邪的存在,只为阻止你,只是为你。”
“汝是为吾,还是为他?汝要救他,又要杀吾。汝可知晓,从无一人能阻吞佛童子的道路?”
“吾将是第一人!”
擅长心机暗算的魔,却被执着一言扰了思绪,更引魔者生杀意大盛。
白首相交犹按剑,青袍割断往日情。今朝剑锋照肝胆,明日黄花向九泉!
“那就让吾见识汝之狂。狂,才有征服的价值。”狂笑声中,但见吞佛童子抛诫入杀,乃是杀道不归。
风笼旧痕心已去,杀诫再展奇剑,已非人邪的暴风寒流。吞吐的火舌,连仅剩的残垣断壁亦未放过,枯焦倒塌,仿佛吞噬尽过往的一切。
“剑雪无名,为吾入地狱罢!”
“你我原来身在无间。”
身在无间,心在凡海,剑锋交击,尽是无奈。
一语顿悟,更参悲凉。曾经落梅听雪,笛声三弄,惊破梅心。而今叶笛碎碾,情杳难觅,徒存残香。
荒芜故地,冰与火不断冲击,浇成滂沱的雨。战事愈激,血痕烙体伤心,凄凉更胜。
远望着无奈断义之争,血色的影半是无趣、半感兴味,从自身鲜血编织的藤冠上,扯落片片殷红的花瓣。
“救人……不救……救人……不救……嗯,烦死了,吾为什么要听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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