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丧期间,陶商虽然能够看到这个女子表面上的冷静,但同时也能够感觉到,她心中巨大的痛处和悲凉。
人谁无亲?
这世间的痛,又有哪一样能够比得上亲人的逝去呢?
王允跟陶商的交情也是匪浅,他的病故对陶商的打击也比较大,这几日,陶商一直洛阳的王允旧宅中,披麻戴孝的守着王允的灵位,少有理会军政之事。
三军将士止步不前,这对于金陵军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郭嘉,陈登首先就有些憋不住了,他们来到陶商的居所,打算劝一劝陶商。
见到陶商的时候,发现他在正厅中翻看着一本书籍。
陶商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前几日的哀伤似乎已经消失了,他现在的情绪似乎已经变得相对平稳了许多。
郭嘉疑惑的打量了陶商一会,然后试探性的拱手道:“丞相?”
陶商从书简上抬起了头,看到他和陈登走了进来,露出了微笑:“你们来了?”
郭嘉和陈登二人向着陶商分别见礼,然后在他的招呼下,落座在了厅堂的两侧。
“二位突然一起造访,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陶商问他们二人道。
郭嘉和陈登互相对望了一眼。
然后,便见郭嘉努了努嘴道:“你说。”
陈登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对郭嘉如此直接的推卸责任,似乎是有些不满意。
但该说的话,终归还是得有个人来说的,陈登眼下也顾不得其他了。
他冲着陶商拱了拱手,道:“丞相,大军在雒阳为王司徒戴孝,已经十余日了。”
陶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王司徒对我亦父亦友,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应该做的。”
陈登无奈的叹口气,道:“我等知道王司徒对于丞相来说,乃是至亲,王公新丧,主公意志消沉,不愿起兵,我等亦是理解,但非常人自当行非常之事,眼下的大局未定,丞相理应按下心中的伤痛,起兵西进,不可给了关中的宵小之辈喘息的良机!”
陶商闻言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也很平静,并没有什么不满。
郭嘉一见陶商这幅态度,顿时放下了心,忙接口道:“正如元龙之言,我二人特以此为警,冒死前来劝谏丞相!”
陈登听了这话,鼻子中不由发出一声轻哼。
适才还是让我一个人说,现在看丞相没有怪罪,就改口说是“我二人”了?
臭不要脸的货!羞与汝为伍也!
陶商将身体向后仰了仰,沉静的思索了一会,方才笑道:“二位先生的好意,我知晓了,但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郭嘉闻言一惊:“为何?”
“王公于我有师恩,亦是我的岳丈,于情于理,在他丧期之内,我都不可妄动刀兵,这是礼,是情,也是我对王司徒的一份义,感念他对我的一份恩。”
郭嘉皱眉道:“丞相,切不可这般迂腐。”
陈登亦是道:“大军屯扎在此,每日的钱粮消耗极多,如此下去岂不是太过消耗?”
“我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再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