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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复仇之刃
「当你十分想做成一件事时,这种迫切的欲望会逐渐变成一种执念,它会将你紧紧锁住,让你成为它的囚徒。解脱的唯一方式,就是为它去做任何事,直到有一天,你彻底抛弃了自己,彻底失去了理性……」
——[分段]
一
安东萨隆正在发呆时,头顶掠过了一道黑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长剑便劈头盖脸地打来,他迅速拔出背上的剑刃,格挡住了这致命一击。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又有两个影锋战士从两侧冲出,提着长剑刺向他,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秘法:寒冰障壁!」
两道厚实的冰墙出现在了安东萨隆的两侧,冻住了对方的剑锋。就在他因施放法术而分神的时候,面前的那位影锋战士转动剑身,把他的剑刃扭开了。“啊——”他叫了一声,把长剑扔到了地上,对手的力道差点没把他的手指扭断。
三位身经百战的影锋战士没有给安东萨隆反击的机会,剑刃被冻住的那两位,分别抓住了他的两臂,而剩下的那位,则举起长剑砍向他的脖颈——就在安东萨隆的脑袋即将搬家的时候,三道细密的黄光击中了他面前的三位敌人。黄光不偏不倚,正中敌人的喉咙,那些家伙齐刷刷地捂住脖子跪倒在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窒息而亡。
“弗隆萨——”安东萨隆望向不远处,弗隆萨正朝他走来。
“我不可能总做你的救命恩人,安东萨隆!”弗隆萨摊开双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早知道——我就和你学习召唤师步法了!”安东萨隆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自己就是大家的累赘。
“那可不是你能学习的东西!”弗隆萨捏了捏安东萨隆的胳膊,上面一点肌肉也没有,“你瞧——你这种身体素质的人,在速度和力量上都不占优——”
“那——我岂不是——”安东萨隆的声音渐弱,一种失落情绪,把他心中的所有热情和希望,全部浇灭了。
“你看那边——”弗隆萨用手指了指,正与一大群影锋战士战斗的因索米尼亚。
因索米尼亚手里的长剑闪发着黄色的光芒,剑刃舞动起来的时候,像群星组成的光带般明亮而美丽,与其说他在战斗,不如说他在跳舞,伴随这种舞蹈的,正是敌人的惨叫与鲜血。安东萨隆目不转睛地看着,可能是光线太暗的缘故,他丝毫看不清因索尔与敌人的动作,只能勉强看到他们的剑刃。令他惊讶的是,因索尔的剑刃总能将敌人的剑刃砍成碎片,就好像影锋战士们拿的是木剑。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因索尔的武器那般锋利?”弗隆萨朝安东萨隆扬了扬眉毛,他已经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他的剑刃上有他的魔法力量,那是某个法术吧?”
弗隆萨微微一笑,“没错——破法者家族的秘术,名为符文强化,就是将自己的魔法力量凝聚在武器上,从而让武器无坚不摧的法术。”
“好——好厉害——”安东萨隆看着远处战斗的因索米尼亚,不由得赞叹道。
“我也会这个法术——”弗隆萨从兜里拿出了一支铅笔,那支铅笔突然发出了刺眼的黄光,“我的所有铅笔,都蕴藏着我的魔法力量,所以它们才能够切断钢铁。”
“我——也可以做到吗?”安东萨隆看着弗隆萨的绿眼睛,试图从那里寻找到答案。
弗隆萨大手一挥,安东萨隆刚才掉在地上的长剑,立刻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你可以试一试——”
安东萨隆从弗隆萨的手里接过长剑,用力握住剑柄,试图将魔法力量传导到剑身上。渐渐地,剑身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细碎的冰霜出现在了上面,冰霜不断的变密、变硬,最终成为一层薄冰。“这样吗!?”安东萨隆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微笑。
弗隆萨扬了扬眉毛,然后抬起左手的食指,指着安东萨隆的背后。安东萨隆也已经意识到,一名影锋战士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他挥动长剑,用力地砍向对方——然而,他的剑刃在与对方剑刃碰撞的一瞬间,碎成了十几片……而敌人的剑刃则继续按原有的轨迹移动,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你创造了奇迹!安东萨隆!”弗隆萨大笑了起来,“你的法术居然让自己的剑刃碎掉,真是奇迹!”
安东萨隆没有理会弗隆萨的嘲笑,他俯下身子躲过了敌人的又一次攻击,并顺势用“寒冰指”击中了对方的小腹,一声惨叫过后,那个家伙被击飞到了十英尺外。“我就知道,我一定不行!”他摸了下自己的伤口,呲牙咧嘴道。
“嗯——看看人家是怎么用的!”弗隆萨示意安东萨隆,继续观看因索米尼亚的战斗。
因索米尼亚的剑术与影锋战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在他的眼里,那些家伙就好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而那把金闪闪的长剑,则像长了手脚的杀人恶兽般,眨眼间便可取人性命。不过,就在这时,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影锋战士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这家伙的手上拿着两把短剑。战斗了近半个小时,因索米尼亚第一次遇到能跟得上自己剑速的人,即使是这样,他在身材和力量上,仍然占据着绝对优势。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横握短剑准备放手一搏。
这个家伙的招式很奇怪,他似乎知道,因索米尼亚的剑刃在魔法的作用下削铁如泥,所以侧过了身体,用短剑的尖部沿着因索米尼亚剑刃的血槽划过动,直到剑柄处才停下。因索米尼亚轻笑一声,松开了持剑的手,灵巧地转到对手的背后,在俯下身子的同时飞起一脚。这种反击方式堪称一绝,对方意识到他转身后,立刻调转剑锋,朝身后划去,而此刻的因索米尼亚已经提前俯下了身子。这两个动作的相差时间不足一秒,但技高一筹的因索米尼亚,却敏锐地预判了对手的攻击方式,更重要的是,他在防守的同时,也做出了攻击——
那位影锋战士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因索米尼亚飞起的一脚踢倒了。不过,他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身体即将摔倒在地时,用手撑住地面,身体立刻凌空旋转了一圈。与此同时,他将手里的一把短剑飞出。因索米尼亚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并拔出腰间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敌人,然而——这位影锋战士似乎故意摆一个漏洞给因索米尼亚,他真正的目的,是将藏在袖子里一根银针飞出——因索米尼亚虽然看到了那根银针,但身体还是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移动着——接下来的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影锋战士的银针扎进了因索米尼亚的脖子,而因索米尼亚的匕首则割断了对手的颈动脉。
“糟了——!”弗隆萨皱了一下眉,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因索米尼亚的身旁,然后带着对方回到了刚刚站得地方,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超过两秒。
虽然是第二次看见“二段零秒传送”,但安东萨隆仍旧没能跟得上弗隆萨的速度,如果有谁告诉他,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他准会相信。
“居然被——这种家伙——”因索米尼亚捂着左侧的脖子,跪倒在了地上。
“那银针上有毒,我们必须马上撤退!”弗隆萨看了眼因索尔,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些逐渐逼近的影锋战士,双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
就在这时,辛加纳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他那边的影锋战士都被处理掉了。“还没结束吗——”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他径直地倒在了地上。
“他——”安东萨隆看着辛加纳瞪大的双眼和苍白的脸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啊,啊,内脏已经开始衰竭了啊——”弗隆萨饶了挠自己浓密的金发,“真是雪上加霜,帐篷里的那两个家伙可能也好不到哪儿去——”
“弗隆萨——”安东萨隆蹲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啊——!?你又怎么了——”弗隆萨瞟了一眼安东萨隆,他原本是想呵斥对方一句,但当他看到对方脚下结冰的地面后,顿时瞪大了双眼。
「秘法:寒冰障壁!」
安东萨隆双手合十,强大的魔法力量顿时凝聚在十指间。身边的三位同伴都用同样惊讶的表情看着他,与之前的所有表现相比,现在的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两三秒钟的功夫,四人周围的地面上便升起了巨大的冰墙,把他们以及身后的帐篷围了起来,冰墙的顶部虽然像废弃城墙的城垛般参差不齐,但最矮处也超过了五英尺,影锋战士们都被挡在了外面。
“不可思议——安东萨隆!”弗隆萨为安东萨隆鼓起了掌,他看着那些闪着白光的冰墙,发出了“哇喔——”的惊叹。
“弗隆萨,带他们走吧!把他们传送到安全的地方——”安东萨隆咳嗽了一声,刚刚的法术消耗了他很多体力,“他们必须活下去——”
“那也得带着你一起走,不能便宜了你,让你去做英雄!”弗隆萨说着,从伙伴们面前消失了。一秒钟后,他出现在刚刚的地方,并将晕迷不醒的金伯利和赫伯特也带了过来。
“你的传送法术,最多传送五个人,你以前给我讲过的!”安东萨隆平静地看着弗隆萨,他尽可能压制心中的所有情绪,不想让对方有丝毫犹豫,因为冰墙维持不了多久。
“你是真心的吗?”弗隆萨突然抬起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声音也变得十分低沉,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还真的是头一次。
不知为何,林间空地上空的尘雾一点点地变淡了,仿佛土黄色的纱衣一般,将人间与天穹一分为二。透过那层纱衣,可以隐约看到墨蓝色的夜空,一些银色的光点时不时的闪耀一下,似低泣时的眨眼般短促。
“我一直以来都想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召唤师,就像我姐姐所说,人活着的价值,就是让周围人感到幸福,让他们能够健康、安全。可是,我天生就是遭人嫌恶的家伙,最后的最后,让我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吧——”
“啊——”弗隆萨点了下头,俯下身子的同时,用双手猛拍地面,一个银色的传送结界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脚下。结界的中央有一个正矩形,四条银色的光带从四角中迸发出来,困住了四位受伤的同伴。“我同意——”弗隆萨的话音刚落,就和四位同伴一齐消失了。
安东萨隆看着弗隆萨他们消失的地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两滴泪水夺眶而出。与此同时,周围的冰墙一同破碎了,像冬日里散落的雪花般晶莹、纯白、脆弱,脆弱得在坠地的一瞬间,便猝然而逝。此前被困在外面的影锋战士迅速包围了安东萨隆,他们的长剑上散发着的冰冷的气息,以及把敌人引向死亡的怒火。
“同伴们,感谢你们曾给予我的快乐时光,永别了——”
【作者注释】
二段零秒传送:零秒传送,顾名思义就是在一瞬间释放的传送法术,因为传送法术是不定向的,所以传送点可以随意选择。二段零秒传送指的是“瞬间往返于两点的传送术”,在瓦罗兰,拥有这种法术的人,通常在速度上无可比拟。当然,掌握它的人也屈指可数。
二
晦暗的小木屋里,只有大门的两侧各挂着一盏油灯,那是格雷戈里夫妇出门前挂在上面的。门左侧的木窗开着,时不时有清冷的风吹进来。客厅里有三个人,阿斯雷玛、爱罗妮和躺在木椅上鼾声如雷的“鲶鱼”斯德。阿斯雷玛今天穿着黑色长马甲和暗紫色长裤,马甲的后面还带着一个兜帽,里面的白衬衫则是典型的“贵族衬衫”,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这种衬衫的领子绣着颜色鲜艳的花边。他的样貌较两年前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眼睛变成了淡蓝色,棕黄色的头发也浓密了些。当然,他那仿佛会发光的白皙脸颊,仍足够让所有女孩心动。
“为什么不阻止那对儿可恶的夫妇?”阿斯雷玛恶狠狠地瞪着坐在一旁的爱罗妮。
爱罗妮拱了一下嘴唇,“你不是没事嘛,他们又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把我怎么样?”阿斯雷玛站了起来,示意对方看自己的身体,“他们拿我做了实验!”
爱罗妮拄着桌子,将食指放在唇下,认真地打量着阿斯雷玛,“嗯——让我看看——啊!他们拿走了你的肾?”
阿斯雷玛露出无奈的表情,并转了一下头,“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猪屎吗?”
“啊——!”爱罗妮捂住了嘴巴,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们把你的肠子换成了铁皮管子?”
“你诚心耍我是吧!?”阿斯雷玛咬紧牙关,狠狠地拽住了爱罗妮的头发,“很好玩——对吗!?”他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啊——!为什么这样对我!?”爱罗妮用力扳开了阿斯雷玛的手,那双银灰色的大眼睛里闪着泪花,“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那么恨我吗?”
“是啊!我当然恨你!”阿斯雷玛转过身,走到了桌子的另一侧,“你这样的女孩,不值得别人去同情,背叛是你的天性,勾搭男人是你的癖好。”
爱罗妮摸着自己的额头,将胳膊肘拄在了桌子上,“对不起——其实我——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阿斯雷玛一直以为爱罗妮会和自己大吵一架,但对方突然拿出了这种态度,让他一时不知所措。他清了下嗓子,语气缓和了几分,“旧事重提,总是那么的无趣!”
“那么——”爱罗妮猛地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对方,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你原谅我了对吗?”
“啊——我——”阿斯雷玛挠了挠鼻子,突然不知该如何应是好,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算——算是吧——”后半句是本能让他说出的话。
“嗯——长长的冷战终于结束了!”爱罗妮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轻松了许多——这样,我们还是同伴,对吧?”
“同属于一个组织的伙伴。”阿斯雷玛做出了多余的解释,就在这时,爱罗妮把一杯黑咖啡递给了他,“下了毒——对吗?”为了避免尴尬,这是他能找出的最好语言。
爱罗妮点了点头,“喝吧——喝下去以后,你会变成一头野猪,以后就不会再有烦恼了!”她说完,便捂着嘴笑了起来。
阿斯雷玛哼了一声,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一年半的时间,你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为什么现在到跟我开起玩笑来了!?”
“倒是想和你说话了!”爱罗妮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每次看到人家,眼神都那么凶,我可不想自己的头发都被你拽下来!”
阿斯雷玛轻笑了一声,把象牙咖啡杯用力地磕在了桌子上,吓了爱罗妮一跳,“爱罗妮!”他侧过身子,伸出手指着对方,“我不是安东萨隆那种货色,会被你的这种语言哄骗!我见过很多女人,比你还会用语言让男人心软!”
“看来——你对我的成见不小嘛。”爱罗妮叹了口气,她从椅子的靠背上拿起白风衣,披在了身上,“小跟班有一点比你要强很多,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对此不感兴趣!”阿斯雷玛双手交叉在胸前,把脸转向了一边。
“小跟班很真诚,虽然他不善言语,也什么都不懂!”爱罗妮微微低下头,脑海中浮现出了安东萨隆的形象,不知为何,那个形象在被构建出来的一瞬间,就破碎了。
“你不适合做一个召唤师,你应该到诺克萨斯,过上流社会的生活。”阿斯雷玛低声说,“相比安东萨隆,你更是一个多余人!”
“不——”爱罗妮的话语里明显带着哭腔,她慢慢地走到窗前,清冷的风撩起了她两侧的长发,“你太不了解我了——作为召唤师,我确实不比你的天赋。但作为贵族,你并不比我真诚多少——”
“所谓贵族,就是善于掩饰自己的人!”阿斯雷玛翘起了一侧的嘴角,露出了让人住摸不透的微笑,“我们从小就被要求戴上面具活着,何来真诚?一开始,我和你的恋爱,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从八岁以后就不是贵族了,我的祖母把我从艾欧尼亚,带到了德玛西亚东南的一个小村庄——”爱罗妮看着窗外,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的姐姐们从小就被一大群男人围着,并以此为傲,我曾经也认为那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但是后来,当我真的得到那种待遇后,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空虚——那种空虚感像饥饿一样,需要用更大的满足来填补,但越是填补,越是觉得空虚——直到有一天,连你也不理我了——直到有一天,小跟班让我知道了,真诚待人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阿斯雷玛问道,他的语气突然温和了许多,而且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
“不知道——”爱罗妮抽了一下鼻子,尽量不使眼泪流出来,“——我还是你的同伴,对吗?”
“用弗隆萨那个蠢货的话来说,显而易见。”阿斯雷玛说完,便转过身背朝爱罗妮,他盯着客厅的木制天花板,曾经与爱罗妮的一幕幕,仿佛正在那里被重现着。
不知什么原因,大门两侧的油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油灯的外层玻璃险些被磕碎。客厅里的三人,就连此前睡得如死猪般的斯德也算上,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屋门。此刻,正有一个巨大的黑色魔法镜面出现在那里,紧接着,一个身穿黑斗篷,戴着大兜帽的家伙从镜子里走了出来。
“爱罗妮,带着斯德回屋里!”阿斯雷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闯入者,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根六英尺长的金属棍,那上面刻满了金色的符咒。
爱罗妮仿佛没有听到阿斯雷玛的话,她呆呆地站在那里,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映着黑衣人的影像,直到阿斯雷玛狠狠地摇了摇她的肩膀,灵魂才又回归到身体之中。
“你怎么了?”阿斯雷玛看着目光呆滞的爱罗妮,然后转过头看着那位黑衣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你是审判者——嗯,没错——是审判者!”斯德指着那位黑衣人,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这样的人都能成为召唤师!看来,英雄联盟真的已经没救了!”黑衣人开口了,那个声音属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不得不说,这个声音很有磁性。
黑衣人说话的时候,爱罗妮哆嗦了一下,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猜对了!嗯——猜对了!”斯德露出了他的那口烂牙,嘿嘿地笑了起来,并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位黑衣人面前,指了指对方的胸口,“你的衣服上——绣着黑十字,哦,上面还有一些花——我见过这花,应该叫做——蔷薇,没错,是蔷薇!”
“斯德!你这个蠢货!快给我回来!”阿斯雷玛脸上写满了鄙夷和愤怒,他恨不得过去打那个混蛋一拳。
“你这样的人——”黑衣人伸出左手,举在斯德的面前,“活着对于你来说,真是一件残忍的事!”
「秘法:奥术风刃!」
一道刺眼的紫光在斯德的身体处闪过,紧接着,一泓鲜血喷溅到了他身后的墙壁上,尽管那墙壁离他有七英尺远。“死——亡——”斯德说完这句话,便倒在了地上,伤口从他的额头延伸到小腹,如果法术力量再强一些,足以将他一分为二。
“你这个混蛋!”阿斯雷玛看着斯德的尸体,那个家伙红肿的鱼泡眼还圆睁着,他微微地转了一下头,顿时怒火中烧,并用手中的金属棍猛砸地面。随着当得一声巨响,一些巨大的藤蔓从地板下面伸出,击碎了他面前的桌子,并试图将黑衣人缠住。
“这种东西——无法抵御我的复仇之刃!”黑衣人再次伸出左手,一道十字形的紫色魔法刀刃出现了半空,将朝他袭来的藤蔓全部击碎,巨大的法术力量引发了一阵狂风——
阿斯雷玛抬起双手,挡在自己的面前,以免飞来的木屑进入眼睛。然而,就在这时,黑衣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举起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砍向他的脖颈——他急忙举起金属棍格挡住对方的攻击,但接下来的事,让他颇为惊讶!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了四英尺处,而镜子里,有一位与面前的黑衣人一模一样的家伙——更重要的是,镜子里的那个家伙举起了左手,一道月牙形的紫光随之袭来……
爱罗妮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听见一些混杂的声响,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直到她看到了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阿斯雷玛,以及对方身旁断作两截的金属棍,才如梦初醒。她急忙蹲了下来,眼睛里闪着泪光,“你——你不要紧吧——”
“该死!”阿斯雷玛看着自己肚子,那里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此刻正向外喷涌着鲜血,“别担心——还死不了!”在爱罗妮的帮助下,他捂着伤口坐了起来。
“刚才的是——虚空法术!?”黑衣人看着阿斯雷玛,手里那把闪着蓝光的长剑上,还残留着对方的鲜血,“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阿斯雷玛大喊道,但马上因为疼痛而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他的兜帽并没有把脸完全盖住,从爱罗妮的角度,可以依稀看到他的下巴。“安东萨隆在哪?”说话间,他右手上的长剑消失了。
“我们没打算告诉你!”爱罗妮扬起了头,并借这个机会,仔细地看着对方露出的下巴——她的瞳孔突然同时变大,总总迹象都在印证着心中的猜想,那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那么——格雷戈里和阿莫林在哪?”黑衣人再一次问道。
“很可惜!这个我们同样不想告诉你!”阿斯雷玛皱紧眉头,咬着牙回答说,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伤口的疼痛正一点点地摧垮他的意志。
“那就让你们再次见证我的复仇之刃吧!”黑衣人伸出了左手,一股超乎想象的强大力量正在那里凝聚——
爱罗妮和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黑衣人举起的左手,爱罗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紧紧地抓住阿斯雷玛的胳膊。阿斯雷玛的头脑还算清醒,他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案,「这个家伙看来是想把我们一块杀了——还好,对方正站在我设置的虚空结界上,可以利用结界把他扔到异空间。不过,我目前这个状态——哼,为了这个女人去死,真是不值得!」
“爱罗妮!”阿斯雷玛瞟了一眼身边的爱罗妮,并将双手放在地面上。
“啊!?怎么啦?”爱罗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吻我一下,快点!”阿斯雷玛大声说道,与此同时,他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法术。
“啊——!?”爱罗妮眨了眨她瞪得溜圆的双眼,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烧掉了,不然不会产生幻听。但看着对方歪着脖子,将一侧的脸颊贴近自己的行为,又在怀疑,对方的脑子是不是也烧掉了。
……
“绿软泥,紫软泥!还有你——灰软泥!”
这是格雷戈里的声音,伴随这个声音出现的,还有一团刺鼻的绿烟。那种味道,就好像是有人把****翻炒了一样,呛人的恶臭——绿烟迅速地包围了黑衣人,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地面上,响起了吱吱嘎嘎的刺耳声音。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是绿、紫、灰三种蓝色的软泥,这些软泥富有粘性,而且好像可以自行移动。那感觉,就好像是三只软泥状的怪物,正朝着敌人快速爬去。
“不好意思,小召唤师们!”格雷戈里出现在了爱罗妮和阿斯雷玛面前,他穿着脏兮兮的棕色布衫,还算白皙的脸上满是腌臜的胡须,“让客人去招待客人,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三
巫毒之地东南角的一片空地上亮起了奇异的银光,那是一个半径四英尺的传送结界,黑暗的荒原顿时被照亮了。结界内部渐渐地出现了五个人影,突然,结界的外侧闪耀一下,巨大的光圈迅速向内合拢,变成了一道银色的光束,与此同时,结界消失了,里面的五人现出身形。那是弗隆萨、因索米尼亚和辛加纳三人组。
弗隆萨猛拍了一下因索米尼亚的脖颈,一根银针被拍了出来,他拔出银针,拿在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好厉害的毒,银针居然没有变颜色,我没猜错的话——这是驻颜泥!”
“驻颜泥——!?”因索米尼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阿斯雷玛曾经多次邀请他使用,说是具有让面容不衰老的奇效。
“诺克萨斯的贵族都用过这种东西,它可以让那些家伙变得和天仙一样美丽!”弗隆萨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细玻璃瓶,把银针装进了里面。
“不可思议!这种东西,居然是一种毒!”因索米尼亚捂着自己的脖子,黑色的双眼瞪得老大。
弗隆萨轻笑了一声,“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一把双刃剑——在诺克萨斯的贵族阶级,他们常常使用这种东西毒死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它的美容功效是后来发现的。”他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绿瓶,扔给了因索米尼亚。
“解毒剂?”因索米尼亚接过瓶子,拔开了软木塞,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从里面逸了出来。
“基兰老头的杰作,目前最好的解毒药,但味道和马尿一样!”弗隆萨说着用袖子捂住了口鼻,“我怀疑——这就是马尿!快喝了——我要吐了——”
因索米尼亚看着那瓶解毒药,脸憋得通红,他始终屏着呼吸,以免自己会吐出来——他咬了下嘴唇,慢慢闭上眼睛,将瓶子里的药剂一饮而尽——那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真是太恶心了——!”弗隆萨挥动起了刚刚掩住口鼻的胳膊,试图把周围的难闻气味扇走,“我敢说——你的嘴现在和尿壶一个味道!”
因索米尼亚看了一眼弗隆萨,急忙从旅行袋里掏出水囊,不停地漱起口来。
“我要去救安东萨隆了,药剂很快就会生效,这三个家伙就交给你了!”弗隆萨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辛加纳三人,转身准备离去。
“他们不要紧吗?”因索米尼亚叫住了弗隆萨。
“能救他们的人在黑曜石之城,他们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就要问诸神了!”弗隆萨回答说。
就在弗隆萨准备使用传送法术离开之时,一道银光出现在了不远处,并伴随着刺耳的尖利响声,有人正使用传送术来到此处。弗隆萨和因索米尼亚都看见了传送过来的两人,那是他们十分熟悉的人。
“哦,天呐!”因索米尼亚不由得惊叹道。
科里亚正搀扶着满身是血的伊莱瑞娜,朝弗隆萨他们走来,伊莱瑞娜的双颊已然和白纸没有区别了,而科里亚看起来马上就会累的摔倒。
“去帮他们!”因索米尼亚目不转睛地看着科里亚和伊莱瑞娜。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弗隆萨说话间,已经从因索米尼亚的面前消失了,眨眼的功夫后,他便带着两位伤员重新回到了刚刚站得地方。
因索米尼亚从旅行袋里拽出来了一条厚毯子,并将其平铺在了地上,弗隆萨和科里亚扶着伊莱瑞娜,让她得以平躺在毯子上。
“哦——赞美诸神!是谁把她伤成这样?”弗隆萨看着伊莱瑞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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