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灵堂,前来吊唁的人挤满了厅中。作为李家主母的耶律汀自是接受着来客的慰问,李德明作为长子本应要接送来去的客人,但是就在刚才张浦来报告说:寇准带着一队宋使即将抵达西平府,李德明不敢怠慢急忙安排了下就出城迎接宋使了。
“张先生,寇准这贼人此时前来到底有何居心?”李继冲小声的问张浦,对于寇准,李继冲是咬牙切齿的恨,他认为吐蕃此次诈和偷袭和寇准肯定脱不了干系。
“三哥切莫如此!等下宋时来到万不可有任何这方面言语,吐蕃做出这等事,大宋朝廷已派人已派人训斥并言一定会于我等给个说法,可能此行就是为此事而来。”张浦对李继冲说道:“反事已大局为重,况且此事也无证据说是大宋的安排,我等归附之事至今未有音讯,此时万不可添乱!”
李继冲面带恨意呵呵一笑:“张先生放心,继冲自是识大体,他日定有手刃仇人的机会。”
张浦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李继冲的肩膀。
不多时,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高举宋旗便姗姗而来,李德明见状,急忙上前迎接。
西平府城门已在眼前,一队宋使也便慢着的停了下来,为首的中年人见了李德明等人迎了上来,也是向后招了招了手,一个翻身下了。
“寇准姗姗来迟,望李大人见谅呀!”寇准见到李德明抱拳道。
“寇相此话严重了,我等才知寇相到来我西平府来,一路上未做安排,还望寇相公见谅。”李德明也是弯腰抱拳回礼道。
“李大人切莫如此,此行西平府本该早些日子就到的。”寇准急忙伸手上来扶起李德明,接着一脸愧疚道:“本是我大宋提出双方和解之事,前些日子与契丹人有要事相商便来不了,哪想那潘罗支竟做出如此之事,老夫实在愧疚啊,老夫此行来就是给诸位一个交代。”
“寇相此话严重了,我等受之不起啊。”李德明也受宠若惊般回答道。
寇准亲热的抓住李德明的手,叹了一口气说:“此行老夫定是要来的,只是不便逗留太久便又要启程前往檀渊与契丹人商量结盟之事,若是顺利可保天下无战事之忧矣。”
李德明虽闻言心中顿有些想法,但是面上却未流露出来,急忙回应道:“寇相公为天下苍生奔波本就劳苦,今日还抽空来我西平府,实在叫人心中有愧啊。”
寇准笑了笑,接着便面露沉重道:“老夫路上惊闻继迁兄仙去,此事可否是真?”
“家父于昨日戌时旧伤复发去世。”李德明回答道。
寇准听罢面露唏嘘道:“继迁兄一世枭雄,叫人可敬,我本想道多年未见继迁兄,此行定要好好叙旧一番,不想天不遂我愿啊!”
“家父也多次说道寇大人经天纬地之才,直言钦佩,只是天意弄人啊!”
“哎,那快带老夫前去继迁兄灵前吊唁一番。”寇准说完便只身向城门走去。
“真叫人作呕,猫哭耗子。”李继冲见寇准走远面露讽刺的小声道。
李德明回头瞪了自己三叔一眼对张浦说道:“张先生,你与三叔便好好招待其他的来使,我自陪着寇相公前去就是了。”
说完便追着寇准去了。
……
李家灵堂,灵位前。寇准叩拜了一番,上完香后便面露沉痛道:“我与继迁兄昔日有一面之缘,相互神交已久,不想当日之策竟害了继迁兄一命,寇准心中难安啊!”说完悲痛得便独自掩袖哭了起来,旁边的李家人闻声也不自觉的又跟着啜泣起来,心中直叹寇准的有情有义有情有义。
李德明急忙上前安慰寇准,过了一会儿寇准便止住了哭泣恨恨道:“我已差人命潘罗支将当日伏击继迁兄的吐蕃六部中的其中一部首领抓了起来,正是此人擅自做主行此之事,此人定要拿来西平府供德明侄儿处置,是杀是剐全凭尔等,以告慰继迁兄在天之灵!”
“谢寇相主持公道!”李德明听完急做激动状道。
寇准点了点头,整了整仪容,走到了卫慕双旁的丫鬟身边道:“刚听闻侄儿喜得子嗣,只是离京时未闻,他日回了开封府,老夫定会帮令郎讨个封赏。”
“谢寇相抬爱。”
寇准伸了手逗弄了下李元昊,李元昊睁着眼睛,也不侧脸回避,扑哧扑哧的望着眼前的人,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煞是可爱。
“小少爷遇此情景,竟不哭不闹,也不怯生,着实有些不凡呀。”寇准有些笑呵呵的对众人道。
“家父余下的日子里,全靠元昊陪着,正是……”
一旁李德明的话还未说完。
襁褓中的李元昊“呀”的一声,没有任何征兆的,一股晶莹的童子尿一下子便冲了出来,直接飞向了正对着李元昊笑吟吟的寇准的脸上。
寇准愣住了,脑子里此时一片空白。霎时他一张脸上便全是尿水,下巴的胡子沾满了水花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灵堂里的人见此景象也是全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