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唐姝暗自惊奇着想道。
‘恩人’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忽然眼角一挑,虽然他的下半张脸被面纱遮盖着,然而那双眼睛分明是笑了——而且是不屑的笑容。
“他们的命重要吗?”这位‘恩人’靠近一步说道。眼前这位‘恩人’站到唐姝面前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他的声音不是十分低沉,然而却叫人觉得不胜压力,至少唐姝如此觉得。他看起来不是十分强壮,但是也不会觉得瘦弱,行动之间轻巧灵活,给人一种矫健的感觉。
他靠近他的时候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沉木香的味道,舒缓,内敛。竟叫唐姝一时有一些慌神。
“众生平等,王公贵族也都一样。”唐姝躲开那叫人魂不守舍的味道,认真说道。
“一样吗?哼,有些人生来命是草芥,死不足惜,无人记得。有些人生来就在高台,众人拥护,这怎么就是一样呢?”他分明是眉眼弯弯的模样,眼神却冰冷刺骨,说出口的话也丝毫不留情面。
唐姝听他这样说,认真反驳道,“难道只有王公贵族在这世上活着才算活着吗?我们这些人,这些你口中命如草芥的人就不是活着吗?”她想起石胥当时只是因为自己无意间进入训练场地,想起那军医告诉她如果被将军发现她作为女子冒入军营会处死她的话,眼泪簌簌落下,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闪着泪光的眼睛就像夜空下流光的银河,“为什么你们这样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呢?”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在对面前这个神秘男子说,还是在向那个人倾诉。
唐姝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那个高高在上,一身银铠的男人了。大概是因为最近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神秘男子的一双好看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诧异不解。随后又很快消失。面前的唐姝红着鼻子忍着眼泪,一张平淡的小脸竟增色不少。神秘男子竟然一时语塞了。
唐姝这时才想起,“你为啥要戴着面罩?”
神秘男子随口诌道,“既是杀人,光明正大的露脸不是有点太过于招摇了吗?而且我这种模样肯定会被人一眼记住的。”
“为什么,是因为太丑了吗?”唐姝认真的说道。
这种女人是怎么平安的从太关国走到这的?
远远的一群飞鸟成黑压压一片乌云惊起而去。
“有人过来了。”神秘男子皱眉道。
“哎,真的假的,我还正愁这路该怎么走呢!”唐姝拍了拍手笑着说。
却见那神秘男子带着一眼琢磨不透的笑意看着手舞足蹈的天真的唐姝,“你还想走呢?”
哎?这是什么意思?唐姝疑惑的望着他那此刻突然邪恶的眼神,惊声道,“你对我有所图谋?!”
男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看起来时懒得搭理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成掌向她后背袭来。
唐姝只觉得风吹过一样的凉意从身后拂过,接着就是轻微的钝痛,她两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唐姝脑子里最后飘过的是自己后悔不迭地领悟:杀你的一定是坏人,帮你的却不一定是好人。
不过一会。一小队轻骑,约莫有十来人左右的样子向这里赶来。
为首的男子墨发冠于脑后,显得十分俊秀。一双眼睛清冽如湖水,平静下面却有隐隐波涛。他的嘴巴尤其好看,唇纹淡淡,形状刻画的精美尤甚,鼻梁高挺,让人惊异世界上会有这样完美的容颜。然而一身平静内敛的气质却不会显得他女气太过,反倒是沉稳许多。他身穿淡蓝色玄纹镶深蓝边云纹劲装,腰佩蓝色犀角袋,脚踩青锻马靴,端立于马上,身姿笔挺,风貌绰约,可堪入画。
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据他一米处前,那堆成小山似的尸体,好看的眉毛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回禀王爷!这些人约死了有一刻钟了!凶手应该还没跑远,看手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马下立着的男子拱手说道。
马上的男人却掉过马头,清越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杂质,也不带一点感情,“关我们何事。”
“可是……女王派我们来查此案的……我们才打听到那个人被一个扮作马车夫的人劫走,好不容易追踪到此,若是不找到那个画像上的人,恐女王怪罪……”马下的人犹犹豫豫的说道。
元炎禀终于面色有了一丝变化,一丝冰冷的变化。他的声音愈加的冰冷,“你们是我的人还是女王的人!”
那男人忙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自是王爷的人!”
元炎禀冷哼一声不再看他,面上又恢复了那张平静无澜的面孔。他的眼睛望过黑暗中密密的森林,没有起伏的声音逸出,“把这些尸体处理掉。”
“是!那人忙应声道。
月华幽明,夜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