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星嘴角抽了抽,却是点头:“好。”
天星让辛老板去喊季子跟银面,下来抬箱子,二人把箱子抬到屋里后,银面啧了两声,季子道:“就这样嫁了?”
天星道:“不然呢?”
季子道:“总觉得跟儿戏似的。”
天星笑了笑,没答话,只望向燕广宁,说道:“公主愿意帮我穿嫁妆吗?”
燕广宁道:“当然!但是……我没穿过,不知道会不会。”
天星道:“没关系,季子会穿,让她教你。”
燕广宁道:“好。”
折腾了很久,天星终于在燕广宁和季子的共同帮助下穿好了嫁衣,然后是梳头盘发化妆,这些燕广宁擅长,之所以擅长,也是得益于燕乐天天缠着往皇宫外跑的成果。
既然燕广宁擅长,季子就不搭手了,她去做别的。
银面往窗户外面瞅了瞅情况,问坐在化妆铜镜前的天星:“一切都准备好了?”
天星道:“应该吧,不知道喜贴发了没有。”
银面道:“等过去了就知道了。”
天星嗯了一声,拿起红纸,吸在嘴里。
换衣服颇花时间,知道今天不单是下聘的日子,还是成亲的日子,辛掌柜没等天星吩咐,就客客气气地将门外的人以及看客们都请是了天星酒楼,请他们喝喜酒。
薄江心情好,就大手一挥,说:“今天的帐都算我的。”
众人吆喝一声,纷纷摩拳擦掌地涌进来了。
辛掌柜喊了一个小二来,让他去通知后厨,今天做喜宴的酒菜。
小二去了。
薄江又等了近半个钟头,天星被季子搀扶着走了下来。
薄江站起身,往楼梯口处走。
等季子扶着天星来到楼梯口后,就把天星的手交给了薄江,天星的头上盖着红盖头,薄江看不到她的脸,但一定是美艳如花,娇雪赛玉的。
薄江心口澎湃,手一伸,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天星惊呼,手立马圈紧他的脖颈,以防自己摔下来,也防止红盖头掉下来,他怎么能这样!拉着她走不就行了,抱什么抱!
天星郁闷。
看客们却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拍着桌子起哄,一时,整个天星酒楼里全是笑声和闹声,好不热闹!
薄江心情好,也跟着笑出声,在闹哄哄的人声下,他低声说:“星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薄江今天在出府之前已经命府上的管家向城中各个大臣府邸发了邀请函,请他们晚上来吃喜酒,秦祉收到喜函的时候才刚起来,还没出发去皇宫,打开喜函看了看,秦祉笑了笑,心想,原来薄江昨天离朝的时候告假,是因为今日要娶天星。
他把喜函放下,喊阮江进来,告知他这件事,并让他准备厚礼。
阮江惊疑道:“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怎么就要成亲了?”
秦祉笑道:“薄将军做事雷厉风行,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前天晚上,他带着天星一起出现在太子府,很可能就是一种暗示。”
阮江道:“可能是。”
秦祉道:“虽然天星不是出自达官显贵之家,可她经营着天星酒楼,能力和手腕都不比闺阁里的贵女们差,薄将军是武将,手握千军万马,娶一个没有母家背景的天星,也挺好。”
阮江听懂了,就不再多话,下去备厚礼。
离开前,他道:“薄将军也给赵帝发了喜函呢,但在我这里,还没给她,要给她吗?”
秦祉顿了顿:“本来就打算让她离开太子府的,这正好是个机会,给她吧,等酒席结束,记得派人跟着她。”
“是。”阮江应一声,下去备礼,顺便把喜函拿给赵怀雁。
阮江没有见到赵怀雁,喜函是从曲昭之手转到赵怀雁手上的,赵怀雁看完喜函,递给了曲昭看,曲昭看完,眯眼道:“这个时候,天星忽然跟薄江成亲,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赵怀雁扣击着扶手,嗯道:“肯定有计划,而喜函给我的目地,就是让我一定得去。”
曲昭道:“那我们就去。”
赵怀雁顿住手,缓慢道:“去肯定是要去的,只不过,得防备着一些人。”
曲昭眯眼,往门外瞅了过去。
赵怀雁道:“小心有尾巴。”
曲昭道:“皇上放心,我会处理。”
“嗯。”赵怀雁伸伸懒腰,站起身:“既然收了贴子,就得去备礼物,总不能空手去,那就太不像话了,可我们如今不能出府,那就只好找秦太子借了。”
曲昭隐隐笑了下:“我去找秦太子。”
赵怀雁道:“身为皇上,得备厚礼,不能失了我一国之君的面子。”
曲昭道:“放心吧,我一定让秦太子大吐血。”
赵怀雁咧开白牙,笑了,她背起身,进了室内。
曲昭去找秦祉,秦祉本来是要进宫的,可收到了薄江的喜贴,他就不去了,差人去宫里告假,就去找衣服换了。
还没选好衣服,侍卫就通传说曲昭要见他。
秦祉让人把曲昭带进来,见了面,曲昭说明了来意,秦祉道:“你们可以自由出入了,想出府买礼物,亦可。”
曲昭道:“时辰尚早,大概买不到像样的礼物。”
秦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曲昭垂首:“我皇说了,她是一国之君,不能失了一国之君的面子,就算在外面买,那些礼物也很可能拿不出手,还望秦太子割爱,帮我皇选一份礼物。”
秦祉抿嘴,凭他的智商,怎么不知道赵怀雁是故意的,但明明知道,却还是得帮她。
秦祉道:“让管家带你去库房,你自己选。”
曲昭笑道:“多谢秦太子。”
秦祉道:“出去。”
曲昭退后,走了出去,侍卫带着她去找管家,管家把她带到库房,让她挑选满意的礼物。
太子府的库房,那是极大极大的,里面的东西也极其珍贵。
一般人进来,可能会目不暇接,但曲昭是伺候在赵怀雁身边的人,打小看尽珍奇异宝,面对这满屋璀璨华光的珍贵物件,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管家自也知道她身份特殊,知道她不会贪念这些东西,就让她尽情的选。
曲昭眼光高,一般的东西她可看不上眼,最后挑的是一件极其珍贵的送子观音,那观音形象很生动,如同真的一般,雕的惟妙惟肖,尤其那玉,是上等的羊脂玉,底座的翡翠更是流光溢彩。
曲昭觉得这个东西不错,尤其,送子观音这个寓意也不错,很适合送给成亲的新人。
曲昭定下这个东西后就回到后院,向赵怀雁禀告。
赵怀雁披了一件斗篷在身上:“礼物既然选好了,那就走吧。”
曲昭嗯了一声,去库房将东西领出,跟着赵怀雁去了薄府。
她们一走,阮江安排的人就跟着动了。
赵怀雁坐在马车内,垂眸把玩着手中的帐子,曲昭在赶马车,察觉到有人跟踪后,她嘴角勾起冷笑,却只当不知道,继续将马车往薄府赶。
薄江在请贴上写的时辰是晚上,故而,薄府门前,这个时候人是极少的,只有几个跟薄江关系很好的人提前过来,其他的人大概都要到晚上来了。
天星是新娘,坐在八抬大轿上,陪同的丫头是秀子,后面还跟着两三个金谍网组织的人,这些人都是女子,作为陪女,跟在轿边,一点儿都不惹人注意。
银面今天要带着燕广宁进到薄府内,故而,就只能先委屈燕广宁,让她女扮男装,化了一个粗糙的男装样子,同他一起,坐马,跟在轿子之后,守护天星。
一行人,就这样全都进入了薄府内。
本来是早上出来的,可在天星酒楼耽搁了,迎亲的时候耽搁了好几个时辰,出发的时候眼见快中午了,就在天星酒楼里办了一场酒宴,吃了一顿喜酒。
薄江知道天星的真正身份,既知,就知道她在这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唯有的亲人就是酒楼里的人,故而,他把酒楼里的人,上至婢女,下至掌柜小二,全都请上桌,朝他们一一敬酒,这真是吓害了掌柜和小二们。
但薄江说了,天星虽然是老板,但如果没有他们,天星酒楼不会这么出名,生意不会这么火旺,而且这么些年,天星有他们的陪伴,那就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出门在外,这样的朋友,堪称家人,他敬他们,是应该的。
这些人被薄江的话说的热泪盈眶,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端起酒杯,喝了他敬过来的酒,又轮流着朝他敬酒。
薄江来者不拒,但凡敬酒,一律喝下。
天星不在楼下,她今天是新娘,不能露面,没看到这个场景,要是看到了,她肯定要斥责他的。
中午喝了酒,喝的不少,那么多人敬,怎么可能会少?
薄江有点醉,走路的时候都有些东倒西歪的,部下们看他踉踉跄跄地上路,都抿着嘴笑。
辛掌柜很是担心:“薄将军他……没事吧?”
其中一个士兵说:“没事,就是有事,将军也会挺住的。”
另外的士兵跟着哈哈大笑,一个个喊着出去,办正事,抬聘礼,抬嫁妆。
嫁妆是在酒席快散的时候,辛掌柜安排酒楼里的小二们去办的,很丰厚。
薄江踉踉跄跄地上楼,打开门,看到坐在那里披着嫁衣的女子,他冲上去就要抱。
季子咋咋呼呼地喊:“薄将军,你做什么!”
燕广宁已经被扮成男装,现在不在这个房间里,跟银面在一个房间里,故而,不在。
季子冲过来就挡在天星面前。
薄江微红着脸,满身酒气,眼睛里却闪着亮晶晶的笑,看着季子后面的天星:“你过来,让我抱一下。”
天星摇头:“不行。”
薄江问:“你吃饭了吗?”
天星道:“吃了。”
薄江道:“那走吧,我们回家。”
天星白他一眼,喊季子来盖红盖头。
薄江真的好想抱她,更想吻她,在季子去拿红盖头的时候,他飞快地低头,闪电般地在天星的额头窃了一个吻,然后飞快地走到门口,怕天星恼他。
下楼的时候,薄江是背着天星的,一路从楼上背着到楼下,又背着她,上了花轿。
喜娇抬进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此刻的薄府已经人满为患,喜轿进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抬起屁股,往门口涌了去。
赵怀雁出门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身份,就女扮男装,以天星朋友的身份送了贺礼,进到了府里面,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自也没有人会让着她,在人潮大军里,她没能挤到前面,只能望洋兴叹,好在,不一会儿人群就散开了,中间让出一条路来,薄江牵着红绳,而红绳的另一头,牵着新娘,大踏步,往早已准备好的拜堂大殿走了来。
赵怀雁眼眸微动,看到了后面的银面,还有跟随着天星驻扎在秦国的一些金谍网之人。
但是,没看到燕广宁。
赵怀雁眉头微皱。
曲昭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主仆二人随着人流大军,往主殿去看新人拜堂,当司仪喊到最后一个“送入洞房”时,赵怀雁和曲昭离开了。
银面、季子以及金谍网的人是陪嫁过来的,自也随着天星离开。
薄江拉着天星的手,把她带到新房。
银面、季子等人全都候在外面。
薄江将门关上,一把抱起天星,把她抱到了床上,压住,隔着红色盖头,吻住她的唇。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他气息微喘,鼻子贴在她的脖颈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低声说道:“不想去陪客了,我只想洞房。”
天星伸手就去抓红盖头,薄江吓一跳,连忙按住她手,怒道:“做什么?”
天星道:“你不是想洞房吗?那就揭了红盖头啊。”
薄江道:“就是真洞房,红盖头也是我揭。”
天星收回手:“那你揭。”
薄江何尝不想现在就揭了,然后跟她云雨,但外面那么多客呢!他伸手抹把脸,撑着手臂起身,对她说:“你先躺一会儿,我让人拿些吃的进来。”
他拿起她的手,吻了一下:“乖乖等我。”
天星躺在那里,隔着红色盖头,她看不见薄江的样子,但此刻,一定是充满深情的。
她不想负一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人,但是,无奈啊。
天星道:“你快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也别让我久等了。”
薄江被她的话语取悦,又过来隔着红色盖头,吻了她一下,这才不舍地离开。
秦国第一大将成亲,来的客人可多了。
酒席持续了很久很久。
薄江从没想过天星会弃他而去,还是在新婚之夜,当他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带着雀跃的心情回到喜房,却发现,他刚新婚的妻子,不见了!
他知道,她每回接近他,都是有所图谋,没关系,就因为她有所求,他才不怕她飞,她告知了他她的身份,他觉得,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寻常的关系了,是生命相系,命运相系的关系。
这一回的成亲,也是带着利用的成份,可他还是很期待,因为他知道,成了亲,她就跟他捆绑在了一起。
所以,即便有所图,他也甘愿。
但是,她竟然敢……敢在新婚之夜丢下他一个人!
薄江怒极,脸上的喜色一下子褪尽,森寒地喊:“来人!”
原本守在喜房外的让薄江请来的媒婆还有府里的嬷嬷丫环们全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因为这里是喜房,又是他的主院,那些士兵就没进来,他们都守在门外,此刻听到将军的喊声,立马进来一个士兵,喊道:“将军!”
薄江看着空荡荡的床,看着那床上刺目的红色被单,看着被洒在床上七零八落的花生、瓜果、糖等,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痛,天星,你怎么敢!
赵国的金谍网么?
呵。
薄江冷冷下令:“马上带兵去封了天星酒楼!”
他一转身,带起凌厉的风,吓的士兵面色一怔,他不解地往喜房看过去,却听薄江冷寒的声音从耳边刮过:“传我命令,全城搜捕赵国金谍网首领,天星!”
“啊!”士兵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将军,你……你在说什么?”
薄江很冷静地继续吩咐:“我现在就去太子府,向太子禀明此事,你速去执行命令!”
一场新婚,却在一场追捕里拉开序幕。
当天星的身份曝光,整个皇城都轰动了!
秦祉大惊,还没反应过来,阮江便急冲冲地冲进来,说道:“太子,赵帝不见了,凭空就从眼前消失了!”
秦祉抿着唇,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薄江,冷声说:“本宫不管你是如何知道天星的身份是金谍网首领,还是以前就知道,本宫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是天星还是赵帝还是燕广宁,她们三个,谁都不能离开秦国领地!”
薄江垂下眼,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不会让她逃走!”
他转身,冷漠地离开了。
秦祉进宫,向秦帝说了天星是金谍网首领的事,还说赵怀雁应该是带着燕广宁离开了,而且,眨眼间消失。
秦帝震惊之极,狼嚎一下砸在奏折上。
秦祉道:“能眨眼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鬼步,而会鬼步的人,除了我秦国皇室和十二精卫外,就是云灵和朱玄光。”
秦帝怒而拍桌:“朕不管是谁把她们救走的,若不能留住或抓住她们,那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