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靠了去。
元兴眼眸微转,看了看那只被主人可怜抛弃的笔,想了想,没去捡,而是小声问,“皇上生气了?”
燕迟抬眼瞪他。
元兴轻咳一声,“难道是赵帝想毁婚?”
燕迟冷哼,“她敢。”
元兴低笑,“那皇上气什么?赵帝既不是毁婚,皇上就没什么好气的呀,没什么事是皇上不能解决的。”
燕迟没法跟元兴说,他生气,是气赵怀雁不信任他,她不认为他会是她的依靠,能够予她足够的保护以及尊重。
燕迟眯了眯眼,手指点了点龙椅的扶手,半晌后,沉着脸站起身。
他走出御书房,站在高高的石阶上,远望赵国的方向。
大概有半刻钟头,他又转身,回到御书房,让元兴把段东黎、朱玄光、曾衍以及朝中的其他几个大臣叫过来。
关上门,不知道说了什么。
等出来,众人脸上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
晚上,段东黎的回信就寄出去了,第二天下午申时不到,使者就到达了赵国皇宫,把信交给了赵怀雁。
赵怀雁将信展开。
信中回,“赵帝所虑,我燕国诸臣以及皇上都能理解,但赵帝实在多虑了,国之归处,是国民之地,只要国民们安居乐业,我燕赵两地,焉分彼此?”
赵怀雁看完这封信,支着额头想了很久,淡淡笑了笑,就把信搁在了一边,不再回信。
晚上,她先去找赵显,陪赵显、燕行州还有周别枝和晋平吃了晚饭,这才回宫里头休息。
还是唤雪和蓝舞伺候她,曲昭去宫外,看长虹去了。
长虹已经显了怀,天气渐冷,好在赵国地处南方,一年四季如春般,不怕着凉,影响孩子。
曲昭是下午就去了鹰府,呆了半天,晚上原本要回宫的,被鹰六和长虹热情地留下吃饭,她也没跟他们客气,就留下了。
却在吃饭的时候,意外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谁呢?
元兴!
元兴陡然出现在鹰六的府门外敲门,当鹰府里的管家,这个管家是从金谍网里抽出来的,名唤张束,看到元兴,目光一呆。
在长虹嫁给鹰六前,元兴是被燕迟留下来,以长虹娘家人的身份住在赵国的,是以,鹰府里的所有人都识得元兴。
但长虹和鹰六成亲后,元兴就回了燕国。
这突然的出现,着实让张束好一阵子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连忙热情地将元兴招呼了进去,又差人赶紧去通知鹰六。
最后鹰六、长虹还有曲昭都出来了。
看到元兴,鹰六、长虹和曲昭三人都很惊诧,鹰六问元兴是什么时候来燕国的,怎么突然来燕国了,是发生了事情等等。
元兴说没事,看了一眼长虹微微凸起的肚子,他还是道了喜,并送上了礼物。
鹰六着实纳闷。
长虹也是。
曲昭抱臂看向元兴,十分怀疑的语气问,“你一个人来的?”
元兴看她一眼,笑道,“不是,我是随皇上一起来的。”
曲昭惊,“什么?燕帝?”
元兴道,“是啊。”
他背起手,往院子里面走。
曲昭一步飞过去,挡住他,“燕帝来了赵国?”
元兴点头,“嗯,现在应该在赵帝的寝宫了吧,我好累,一路疾行赶来,皇上知道了长虹怀孕,就让我先来鹰府,稍后他也会来。”
曲昭当下就顾不上其他,赶紧要回宫,却被元兴一把拉住袖子,虽然看他只是轻轻地扯着,曲昭却怎么挣都挣不开。
她怒喝,“松开!”
元兴笑道,“曲侍卫,我皇要与赵帝说些话,你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燕国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里外都忙,皇上却在百忙里抽身来赵国,就是因为今天这事非常重要,呃,你们吃饭了吗?我还没吃饭呢,咱们喝一杯?”
曲昭瞪他。
鹰六过来打圆场,“既然燕帝亲自来了,那想必这事真的很重要,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他拍了拍曲昭的肩膀。
曲昭满身的怒意散了一些,她让元兴放手,元兴耸耸肩膀,放了。
曲昭用力地拍打着袖子。
元兴笑了笑,不以为意。
鹰六将元兴招呼到膳堂,四个人重新坐下吃饭,长虹怀孕了,不能饮酒,就三个人你来我往。
而另一边,赵怀雁刚歇下,唤雪和蓝舞也没离开,还有大批的宫女和太监都守在门外,冯阎所带领的禁卫军也沿着帝王寝宫四处巡逻着,龙烛熄了两盏,还有一盏微弱的亮在龙床的尾端。
黄纱黄帐落了下去,赵怀雁刚闭上眼睛,那黄纱黄帐忽然之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挑起。
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帝王宫殿,无声无息地进了一个人。
赵怀雁当即大惊,睁眼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先是暗掌袭来,她的掌风不厉害,亦没有学过专门的掌法,除了太虚空灵指所带的空灵掌外,所以,这一掌风,若真打实了,也着实威力不小。
昏暗的龙床内,男人头一偏,躲过那只威力十足的小手,随后就低低地笑出声,他反手一转,将那只想要从他后面收势再给他一掌的小手捏住,整个高大的身子浓影一般强悍地压下来。
片刻间,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
赵怀雁一愣,“燕迟?”
燕迟低笑,于漆黑的龙床内,准确无误地攫住她的唇,撬开,吻了进去。
赵怀雁伸手打他,被他固定住双手,吻到窒息。
等一吻结束,燕迟也将赵怀雁连人带被地抱了个满怀,他沿着她的脸颊吻了一遍,起身脱掉鞋子,又脱掉衣服,上床,掀开被窝,抱着赵怀雁就睡。
赵怀雁惊懵,“你怎么会在这?”
燕迟搂着她,只觉得馨香铺鼻,困意翻江倒海地袭来,其实,凭他的本事,一夜之间来回燕国和赵国完全不是事,最多是消耗体力和内力,比较疲惫罢了,像这种困倦的情况,却不会有。
大概是最近真的太忙,几乎日日熬夜,她不在身边,他觉得睡与不睡也没差别,可一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柔软,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他就只想睡觉。
他唔一声,凑上去又吻住她的唇,密密匝匝地圈着她,让她整个人如袋鼠一般陷进他的怀里,被他整个胸膛笼罩。
他极为舒服地吻着她,然后把她的头一按,让她的小脑袋枕着他的胸口,他枕着她的枕头,鼻尖抵着她的脸颊,睡了。
赵怀雁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问你话呢!”
燕迟低声,“先让我睡一会儿。”
赵怀雁气结,“你大老远跑我这里,就是来混瞌睡的?”
燕迟听她这样说,纯良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他微睁了睁眼,就着昏暗的夜色勉强看了看赵怀雁的脸,伸手摸了摸,又控制不住的低头去吻。
赵怀雁伸手一挡,燕迟没吻到她软香的唇,也不生气,贴着她的手掌吻了一会儿,这才困倦地道,“来找你说点事。”
赵怀雁想到她写给段东黎的信,秀美的眉梢一挑,问道,“关于婚事的?”
燕迟低声,“嗯。”
他似乎并不愿意现在说,只想睡觉,在赵怀雁张嘴还要问东问西的时候,食指一抬,按住她的唇,“你再这么喋喋不休,我就不客气了,虽然我现在很困,极想睡觉,但我更想吻你。”
赵怀雁红着脸骂他没个正形。
他只笑,用力地吻着她的额头,末了,又固定住她的头,吻唇。
好像怎么吻都吻不够。
快有两个月没见,燕迟都不知道从他离开赵国回到燕国,这些个日日夜夜,他是如何过的,好像都在御书房里度过。
想到她都不体谅他的辛苦,他就毫不客气地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赵国山水好,气候也好,晚上不冷,中午不热,赵怀雁睡觉穿的不厚,偶尔会穿完整的里衣,偶尔就是简单的袛衣,偏今天赵怀雁就是穿的袛衣,燕迟手一探,便是满手的柔腻。
他满足地低叹,反手就把自己的里衣脱了。
赵怀雁浑身如刺一般地毛孔竖起,滚烫的温度烧的她的脸越发的红,“你把衣服穿好!”
燕迟不穿,就那般毫不避讳地抱着她。
手臂越来越紧。
声音也越来越沉,“又不是没这么睡过,就一夜,天不亮我就要走了,就眯一会儿,你别动。”
他的呼吸猛然一紧,因为赵怀雁扭过了身子,屁股对着他。
天,真是折磨。
他认命地松开她,往旁边挪了一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后,郁闷地道,“不抱你了,让我睡一会儿。”
这次,他直接闭上眼就睡。
赵怀雁努了努嘴,倒没再骚扰他,任他睡了。
燕迟睡的沉,轻浅的呼吸声很均匀,赵怀雁却睡不着了,侧着头看了他半晌,虽然看不清楚,只看到大概的轮廓,她还是看了大半天,后来脖子扭疼了,她就仰面躺着。
今天歇的早,距离上朝的时辰还有很长一段,够他睡好久了。
赵怀雁不睡,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还要喊醒他,总不能让他大白天的从她的寝宫里走出来。
大概两个时辰后,燕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