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之后一直抑郁的心情因为刚刚的吻而烟消云散,他抵着她的唇,高大健硕的身子也抵着她,十指扣住她的十指,性感沙哑地说,“我得让你知道,即便你登基为帝了,你也还是我的女人。”
赵怀雁冷笑,“谁是你的女人,你别信口开河,你走开!”
燕迟压着不松。
他的武功比她高,力量比她强,他不愿意松,她想挣脱,没门。
赵怀雁冷狠道,“你再不松开,我就喊人了!”
燕迟轻笑,“好啊,你喊人来呗,正好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来的人都很齐全,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人。”
他又冷哼一声,“你跟你爹都是骗子,说好伐齐结束后,我父皇来赵国请婚,你就嫁给我,现在,你们想食言,那就当着赵国所有大臣的面,当着七国君王的面,咱们来算一算你赵国食言后的后果!”
赵怀雁眯眼,“你威胁我?”
燕迟低头吻她,“在陈国的那晚,你忘记了吗?你与我已坦承相见,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妻子了。”
“雁儿。”他低低地喊一声,“别这么折磨我。”
从陈国那晚之后,他日夜的想念她。
那一晚,他可以夺她身体的,可他没有。
他想风风光光地将她娶回去,然后好好的疼爱。
可是,一转眼,她就想把他抛诸脑后,他能让她称心如意吗?不可能的,就算称王称皇了,她也还是他的女人。
燕迟扣住她的头,在换气结束后,他又深入地吻了进去。
赵怀雁一开始挣扎,后来被他吻的意乱情迷,身子渐软,燕迟感受到了,掳在她腰上的力量逐渐收紧,他克制着身体里的各种念想,将她狠狠地压在怀里,他温柔的大掌贴在她的脑后,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胸膛,那里,他的心跳声蓬勃而有力,一声一声,伴着他极力压抑着的喘息,撞击着赵怀雁的心房。
她全身酥软,只觉得在他的气息和拥抱下,她险些晕眩。
她轻轻推他。
只是刚有动作,燕迟又按住她吻了起来。
赵怀雁挣扎,按着他的下巴把头一别,急声说,“别吻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的!”
燕迟缓缓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白里透红的侧脸,忍不住上去摸了一下。
收手的时候,他哑着声音低低道,“晚上来行馆。”
赵怀雁瞪时瞪大眼眸剜着他。
燕迟道,“我很想你,晚上到行馆陪我。”
赵怀雁气道,“你想的美吧!”
燕迟轻笑,“嗯,日夜都在想,当然美了,若是你晚上不来,那我只有夜闯你赵国皇宫了!”
他说完,不顾赵怀雁怒目而视的脸,松开她,整整微显凌乱的袍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赵怀雁气的跺脚,也整好衣服后出去。
这一出去她就寒着脸。
而燕迟则一改刚刚的郁闷和烦燥,心情极好地回到座位,找其他六个君王喝酒。
这边热闹哄哄,另一边却极安静。
两个退居幕后的太上皇在仙如华的墓碑前摆了桌,摆了酒,摆了蒲团,赵公公伺候在赵显身边,荀公公伺候在燕行州身边,他二人面向仙如华的墓碑,安静地饮着酒。
事隔多年,燕行州再面对这个心爱的女人,却是阴阳相隔。
他眼眶微红,端起酒杯冲着仙如华的墓碑前缓缓倒着,边倒边说,“如华,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一定在怪我,但我实在没办法,我知道我负了你,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我不会找借口,也不会找理由,这杯酒,是我向你的赔罪。”
他说完,酒已倒完。
然后他又让荀公公把酒杯斟满。
等酒满上,他端起来,冲仙如华的墓碑举了举,仰脖一饮而尽。
赵显看他这副作态,冷哼,“喝再多酒都没用了。”
燕行州心情沉重,脸色也显得越发苍老,他淡淡道,“是,酒不能解千愁,亦不能解相思。”
赵显脸色难看,听他这样说,故意拿起酒杯缠他喝酒。
燕行州毫不推拒,与他一杯连着一杯的喝。
赵公公看的眼皮直颤。
荀公公也看的眼皮直颤。
他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
这两个冤家,年轻的时候因为仙如华谁看谁不顺眼,临到老了,半身骨头都入土了,还是谁看谁不顺眼。
佳人都香消玉殒了,再争都没用了!
两个公公无奈,却也不敢劝,只能静静地立在一边。
好几圈酒下来,燕行州踉踉跄跄地起身,一屁股坐在仙如华的墓碑前,赵显也踉踉跄跄地起身,一屁股坐在仙如华的墓碑前,两个人对着仙如华的墓碑絮絮叨叨。
“你不知道啊,我当时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的。”
“屁,如华是我的。”
“她的心是我的。”
“人都不在了,心是你的又有屁用!”
“没用你嫉恨我这么多年?你趁火打劫,抢了我的女人,还对我板着脸,你知不知道你很小人?”
“如华若真爱你,就不会嫁给我。”
一句话,把燕行州的心扎成了血窟窿。
燕行州瘪瘪嘴,伸手抚摸着仙如华的墓碑,在爱妻那两个字上反复摩挲,缓缓,他道,“我们的缘份,不会因为你去了阴间而中断的,再过几年,我也会过去的,你在那边好好等我,这一回,我不会再离开你。”
赵显气的伸手就将他的手给打开,“到了阴间,她也还是我的妻子!”
燕行州委屈地看他一眼。
赵显冷哼,“我肯定会比你先下去陪她。”
燕行州撇嘴,“我年龄比你大,肯定我比你先。”
“不可能,定然我先!”
“我先!”
“我先!”
“我先!”
“……”
赵公公和荀公公看的一个头两个大,还有抢着先去阴间的?
两个曾经的帝王,也算风云际会人物,居然,在仙如华面前,说着这么幼稚的话,做着这么幼稚的事!
哎。
两个公公惆怅啊。
赵显和燕行州感受不到两个公公惆怅的心情,只争着抢着要先去陪伴仙如华,争的脸红脖子粗。
最后,燕行州哼一声,歪歪倚倚地坐在那里,说道,“看你这小气巴啦的劲,在阳间她是你妻子,可到了阴间,她就不一定是你妻子了,各凭本事。”
赵显眯眼。
燕行州不理他了,转头与仙如华说话,“你的女儿非常出色,我很喜欢,迟儿也很喜欢,我毕生的遗憾就是没能娶到你,如今,你的女儿与我的儿子情投相合,极为般配,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弥补我们当年的遗憾,结为夫妇,你同意吗?”
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同意的,那就以酒为誓。”
他招手,荀公公立马倒了一杯酒过来。
见燕行州瞪他,他立马反应过来,又去倒了一杯。
两杯酒被燕行州拿在两只手上,左手敬自己,右手敬仙如华,等酒同时饮尽,他笑了起来。
赵显沉着脸坐在那里,看他自导自演。
末了,他道,“别以为跟如华说了,你的儿子就能娶我女儿了,哼,还没娶王后就先纳了妃,这样的男人,我女儿要了才怪!”
燕行州抿嘴,将酒杯扔给荀公公,他看着赵显,慢沉沉地说,“不会先纳妃,若赵怀雁一日不答应,我燕国一日没娶她过门,楚朝欢就一日不能入燕国皇宫,这是燕国对你赵国的承诺,亦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儿对你女儿的承诺,也是两个帝王之间的平等互重,你不要拿私心去衡量这件事,这是你用私心衡量得了的吗?”
赵显一噎,怒瞪着他。
燕行州又道,“你很清楚,燕赵联姻,联的不仅仅是爱情,你身为从帝王座里走下来的男人,当知两国联姻,意味着什么,而拒绝这样的联姻,又意味着什么。”
他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你赵国与我燕国站在了同盟线上,我燕国就能容忍你赵国如此的两面三刀,在收割齐地之前,你与你的女儿都默认了这门亲事,现在想反悔,掂量掂量自己能耐了吗?”
不是威胁的话,却说的极具威胁性。
赵显冷冷地笑,“我女儿若不愿意,就是赔上整个赵国,我也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燕行州轻叹,“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会给她委屈受,嗯?”
赵显冷笑,“你刚也说了,我是从帝王座里下来的,我焉能不清楚一国之君的纳娶之事,他燕迟一生不可能只封一个王后,这还嫁呢,他已经整出了一个皇妃,往后,他的后宫会住进更多的妃子,那我女儿的幸福呢?”
燕行州看着他,“说来说去,你都在意迟儿纳妃之事。”
赵显冷冷道,“你说错了,我这个当爹的不会干预女儿的婚事,她只要愿意,我也愿意。”
燕行州道,“她会愿意的。”
赵显不应腔,只冷笑。
燕行州又道,“仙如华当年斩情嫁你,是因为她是个很清楚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的人,所以她当断则断,快刀斩乱麻,如今她的女儿长大了,定不会输于她,我相信赵怀雁,亦相信她能做出最聪明的决定,江山有情,爱情无价,不管是为了江山还是为了爱情,她都会选择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