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雁瞥她,“怎么使不得了?”
花雕道,“我哪敢让公主给我揉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得趴了我的皮。”
赵怀雁笑了笑,“我父皇不会知道的,你们不说,他如何知道?”
花雕还是不敢让她“伺候”,连忙给曲昭使了个眼色。
曲昭道,“公主,我来吧?”
赵怀雁头不抬,手指已经上了,嗡声说道,“你又不会太虚空灵指,如何帮花雕恢复断指的生长能力?”
曲昭一愣。
唤雪和蓝舞对望一眼。
长虹很感兴趣地盯在赵怀雁的手指上。
鹰六道,“公主这话的意思是,你能够使出太虚空灵指的神技了?”
赵怀雁波澜不惊地点头,“嗯。”
几个人大喜。
鹰六道,“太好了,如此往后,公主就能与其他国家的皇储们并肩偕行了。”
以往赵显不放赵怀雁出国,不是禁锢她,而是九国中,唯有她一个皇储无法练武,先天练武废,赵显怕赵怀雁跟其他八国的皇室成员交涉的时候吃亏,也怕那些人嘲笑她,怕她自卑,从而影响她的生长和性情,所以关着她。
整个赵国的大臣们也很谨慎赵怀雁。
照顾她的人也是。
如今,赵怀雁能学武了,还掌握了太虚空灵指的神技,如何不让鹰六激动?
曲昭也很激动。
唤雪和蓝舞也是。
花雕也很意外,她盯着自己的手,感受着手指周围的筋脉在赵怀雁揉指的力度下有蠢蠢欲动的生长谷欠望的时候,她惊愕地道,“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神奇。”
长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赵怀雁道,“我刚掌握要领,大概用的还不熟练,不过没关系,今天先给你揉一揉,等明天我再过来,师父的腿天生残疾,她用太虚空灵指治好了,那你这一根小手指,也一定会治好,不过,得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花雕喜道,“能治好就行,不管多久。”
其实断一根小手指对花雕来说不算事儿,接不接,长不长都无所谓。
但看到这根断指,就想到自己马前失蹄,难免会膈应。
治不好就算了,能治好当然最好。
赵怀雁按半个时辰来揉,揉好就走了,留曲昭、唤雪和蓝舞陪着花雕。
看到赵怀雁出来,燕迟搁下茶杯,脸上是一幅很不奈的神色。
细看之下,有点儿苦不堪言。
赵怀雁纳闷。
燕迟道,“喝了半个时辰的茶,嘴都喝苦了。”
赵怀雁噗嗤一笑。
燕迟瞪她,“还笑。”
他看着她的唇,微微眯了眯眼,心想,一会儿我就拿你的唇来给我暖胃解苦。
他往里瞅了一眼,问,“好了?”
赵怀雁道,“好了。”
燕迟道,“那去茶楼吧。”
赵怀雁咦一声,“你不是喝茶喝的嘴都苦了吗?”
燕迟道,“去茶楼一定要喝茶吗?”
赵怀雁笑道,“不去喝茶去做什么?”
燕迟道,“做什么都行。”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赵怀雁稍微挣扎了一下,被他扣紧,她就不挣扎了。
二人携手走出去。
鹰六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重重地哼了一声。
长虹斜他一眼,“你再哼也没用。”
鹰六道,“我怎么看你家太子那么不爽呢。”
长虹道,“你看我爽吗?”
鹰六睨着她,皱眉。
长虹道,“你看我们燕国人,没一个爽的吧?”
鹰六冷哼。
长虹道,“那怎么办呢,看太子跟公主的样子,燕赵注定要联姻,成为一家人,你再不爽,也得受着。”
鹰六冷瞪她。
长虹一瞬间有些解气,“瞪也没用。”
长虹说完,扭头就走了。
鹰六长胳膊一伸,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拎到跟前,“你很得瑟,嗯?”
长虹觑一眼他抓在肩膀衣服上的五根粗粝手指,拧眉道,“鹰指挥官,你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鹰六挑眉,“怎么,不服?不服来战呀。”
长虹,“……”你煤的,老娘打不过你,若打得过,有你嚣张的份?
长虹忍了忍,用力扒开他的手,走出两步后,又返身回去,抬腿往他脚上狠狠一踩,出了一口恶气后,一溜烟地跑了。
鹰六黑着脸,低头盯着鞋面上的那一大坨脚印,眉毛都扭曲了。
因燕迟和赵怀雁已经出去了,长虹也出去了,鹰六不敢逗留,很快就走出来。
走出去后看到长虹坐在马车上,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他越发黑沉了脸。
赵怀雁和燕迟已经上了车。
在外面,马车里还坐着赵怀雁和燕迟,鹰六不能对长虹做什么,他忍着。
回去后,看他怎么找她算帐!
鹰六一抬腿,上了马车。
燕迟要去茶楼,他想在茶楼里跟赵怀雁卿卿我我,吻到她俯首称臣,最好能吻到她的身上去,所以他要求马车往茶楼的方向赶。
而赵怀雁掌握了太虚空灵指神指,她想给周小婵看一看萎影症,不管能不能治好,她都想去试试,故而,她让马车往周府的方向赶。
二人意见不一致,长虹和鹰六都不敢动。
马车内,赵怀雁被燕迟搂在怀里,还算安分,见她非要跟他唱反调,他气的拿起她的手咬了一下。
赵怀雁轻轻吃疼,瞪着他,“咬我做什么?”
燕迟道,“先去茶楼,晚上吃完饭再去周府,我陪你去。”
赵怀雁道,“我不想去喝茶。”
燕迟道,“去茶楼非要喝茶吗?”
赵怀雁狐疑地看他,“不去喝茶去茶楼做什么?你有闲心去听戏或是干别的?”
燕迟心想,怎么没有闲心,我就想去那里跟你亲嘴。
不想回太子府,一回去保准很多事儿。
别的地方也不愿意去,哪里都没有茶楼方便。
可赵怀雁不愿意去,见燕迟回答不上来,直接命令鹰六往周府的方向赶。
鹰六二话不说,扬起马鞭就将马车掉头,往周府方向赶去。
燕迟气死了,心想,这公主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她难道不知道刚表白的男女都需要温存温存吗?
赵怀雁真不知道。
在马车调头后,燕迟因为生气,直接把她推下了腿,不让她坐怀里了。
赵怀雁虽然觉得这个时候的燕迟有点无理取闹,也有点喜怒不定,却没勉强,他以为她多想坐他怀里呢。
赵怀雁往侧边坐了去,燕迟一个人生着闷气。
气着气着,马车就停靠在周府门口了。
赵怀雁还没得得及下车,燕迟先她一步下了马车,气呼呼地走了。
等燕迟进了周府大门,长虹才把赵怀雁扶下马车,鹰六将马车靠边停着,周府管家晋平一脸喜色惊讶地将赵怀雁迎了进去。
好久,赵怀雁都没来周府了。
晋平知道赵怀雁是公主的身份。
周别枝也知道。
但周小婵不知道。
赵怀雁觉得,是该对周小婵说了。
别人说,或者周小婵从旁人的口中听说,周小婵大概都会受不了。
她自己来与她说,也许,她能接受。
赵怀雁一直很喜欢周小婵,她不愿意伤她,但在无形中,她还是会伤到她。
好久没来的赵怀雁一出现在映月院,就让映月院炸开了锅。
至于燕迟,压根没人搭理了,除了基本的问候见礼外,映月院里的丫环和仆人们对赵怀雁格外的热情。
映兰和凝月从楼上听到楼下的喧哗声,走出来瞧眉目,看到赵怀雁立在院中,她二人大喜,扶着栏杆就朝楼下的赵怀雁喊了一声,“赵先生!”
映兰匆匆下楼。
凝月忙地跑进屋,去喊正在看着医书的周小婵,她激动地道,“小姐,赵先生来了,就在楼下!”
周小婵脸上一惊,“啊?”
凝月笑着提高了嗓音,大声说,“赵先生来了!”
周小婵这回听真切了,把书往书桌上一倒扣,理了裙摆就站起身,她脸上有着欢喜,但没有之前那么深了,这么长时间她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隔离她去见赵无名,她感受得出来,而从朱玄光代替了赵无名来时常看望她后,周小婵也察觉到了不寻常,她不问,不代表她不知道。
大概她之前的爱意表现的太明显,明显的让所有人都不适。
故而,赵无名不来见她,她也不去烦他。
而隐约间,从她娘少数的言语里,她能听出来燕迟哥哥对赵无名的喜爱。
有时候晋平也会在闲来有空的时候跑到她的院里,陪她解闷,或是给她讲解医书,顺带着会说一些赵无名的事情,言语里听得出来,晋平想表达一种“赵无名并不是小姐的良配,小姐可别陷进去”的隐含意思来。
逢着段琅寰来看她了,周小婵就会问段琅寰,段琅寰的言语有点吞吐,但却坦坦荡荡地告诉她,“赵无名不会是你的人,她另有其主。”
段琅寰说的时候,表达的自然是女她。
可周小婵听的,自然是男他。
段琅寰也不过多解释。
周小婵能感知到赵无名对她的冷淡和疏离,以及所有人认为的他们不可能的理念,但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走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往下看赵怀雁。
赵怀雁的身后跟着燕迟,周小婵一眼就瞧见了,似乎这个时候才恍然有一种错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但凡有赵无名的地方,都有燕迟哥哥。
周小婵轻轻地蹙了一下眉,还是俏声温和地喊了一声,“燕迟哥哥,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