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一根水泥柱上,呕了起来。忽然,他一个趔趄,跌进路边的壕沟里。壕沟很深,还有许多的建筑垃圾,有砖头,有带着棱角的水泥块。他的身子在下落时失去了平衡,脸朝下,他趴在了垃圾上。他的脸磕在砖角上,同时,一根尖利的钢筋头扎进他的脚底。他痛楚的惨叫着想把脚拔出来,却根本办不到。殷红的血水,顺着他粗糙的额头流下来,糊住了他的络腮胡子,流到他满是胸毛的前胸,再滴答着流到垃圾上。他挣扎了片刻之后,失去了知觉。
半山腰上,云梦的母亲看到云明身子一歪,便没了踪影,过了一会儿还不见他上来,她便提着编织袋,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一个捡破烂的老人发现了云明,他打电话给医院,不一会儿,救护车赶过来。
云明的母亲看一眼云明,又看一眼救护车,她气急败坏的大骂起来:“你个死鬼,我白养你这麽大,你一点回报也不给我,你还自己掉进沟里去,你怎莫不让车把你撞下去,或者干脆撞死你,那样还能给我挣一点生活费,你个白眼狼,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老了,没人要了,现在倒好,你自己掉下去,还要我给你交医药费你坑死老娘我了。你要是腿再瘸了,我真拖累不起了。我还要为我的将来打算,指望你个要账鬼是不行了,我要走了,我要去山上找一找看有没有孤身老头要我。我们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吧。我走了,你个没良心的,你个白眼狼,你个要账的......”
她一边数落,一边骂着,转身走向公路,留下昏在地上的云明和两名医生一脸的错愕。
由于没钱交医药费,一个星期后,云明从医院逃了出来。他的胡子在医院里已经被刮去了,脸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疤痕,他的脚还包着纱布,伤口已经发炎了,肿得穿不下鞋子。他一瘸一拐,路过一家小院时,他溜进去,偷偷摘下凉在绳子上的两件衣服,趁着夜色向山下的县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