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我,只是将我当成守卫她的士卒,在泉州时,她一意孤行,想要去南外宗正司,却不想,给蒲师文逮了个正着,差点失了身……”
“确有此事?”
陆自立大惊,刚想再多说什么,他却叹了口气,故作随意地说道:
“算了,这是你和杨皇后的事情,我要是多问了,只怕皇上知道了,会以为杨皇后对他不贞,然后把她给废为庶人!”
“是吗?”
忽然间,黄溍打了个喷嚏,之后,他又瞄了黄金一眼,说道:
“陆丞相,对不住了,在我离开这儿之前,你可以让我去见见杨皇后吗?”
“见她?你想和她表白不成?”
“不,只是为了告别!”
陆自立看着他,沉吟了半晌过后,终于点头答应。
“杨婧,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还恨我吗?”
“别说这了,让你去福州祭奠你娘,那是我自愿的!”
在皇宫的后苑,杨思妍正和杨婧在一起聊天,干了一天的活,早已经令她们疲惫不堪,因而,她们很珍惜饭后短暂的歇息,只想利用这半个时辰,好好放松一下。
“哎,自打赵淑妍回来之后,要不是我一直闹着要去祭奠我娘,只怕,也不会有一堆烦心事了吧?”
杨思妍感叹不已,不经意间,她又摸出了衣袖里的凤簪,将其放在了手心里:
“陆丞相曾经说,为了抢回它,死了好多人呢,不过,对我来说,它就是杨桂枝的心,就算是死,也不能将其拱手让人……”
“正如你说的,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竟然会把它留在邸店,以至于,为了它还死了十几条人命!”
就在她们即将爆发争吵的时候,一个宫女匆忙来到了她们身边,行了个礼之后,她对杨思妍说了句:
“启禀皇后,陆丞相求见!”
“我知道了!”
杨思妍拍了拍粗布衣裙上的灰尘,打量了宫女一眼,说道:
“传他进来吧,我刚好有话要和他说!”
不多时,陆自立就带着黄溍走进了后苑的凉亭,而一看到黄溍,杨思妍着实吓了一跳,指着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你是怎么进宫的?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正在舂米悔过吗?”
面对杨思妍的疑问,黄溍只是笑了笑,拱了拱手,解释道:
“思妍,我来此,只为了和你道别,家里尚有年迈的父母,不能久留,辜负了你的好意,还望谅解!”
此言既出,杨思妍霎时就呆住了,片刻过后,她这才摇了摇头,嘴角随之露出了一丝苦笑:
“哎,这是我的错,如今,我身陷囹圄,不能亲自送你,不过,我只希望,你回到婺州之后,能够遵守与我和淑妍的承诺,绝不为鞑子汉奸效力!”
“那是当然!”
黄溍刚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长衫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杨思妍的身后,而一看到他,陆自立就双膝一跪,禀报道:
“右丞相陆自立,叩见皇上!”
“平身吧!”
原来,此人就是赵若和,这次,他前来后苑,不为别的,只为看看被一贬再贬的杨思妍是否有悔过之意,却不想,刚见到杨思妍,就碰上陆自立和黄溍。
“杨思妍,你可真有闲情逸致,都被囚禁起来了,还敢私自与朝臣相会?”
“这……这不是我的错!”
杨思妍索性甩了甩手臂,霍然而起,对着赵若和大喊大叫道:
“陛下,臣妾何罪之有?陆丞相自己带人过来找我,难道,也是我这个妇人的罪过?”
“朕一再宽宥于你,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不识好歹?”
眼瞅着赵若和刚想发火,而陆自立则赶忙拦住了他:
“陛下,此事与皇后无关,臣来此,只为了让皇后见一故人,还望陛下恕罪!”
赵若和愣住了,片刻之后,他这才微微颔首,说道:
“陆丞相,既然这样,那朕就勉为其难了,随她去吧!”
数日之后,一艘渔船从流球出发,向着浙江沿海悄然而去,在船上,除了几个船夫之外,还坐着两男三女,一路上,他们并没有什么交谈,只是故作不识,以防被元军拦下之后,引发元军士卒的怀疑。
“杨皇后,陆丞相,等会船就要在庆元府靠岸了,还请做好准备!”
两天之后,船只即将靠岸,直到这时,杨思妍的目光才渐渐变得活泛了起来,直到渔船靠岸,她这才起身抓住了黄溍的手,说道:
“黄文潜,可能以后我们再无机会相遇了,不过,我会记住你的,记住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而在一旁,赵淑妍和杨婧同样也垂泪不已,刚想再多说什么,一个船夫轻声对着陆自立嘀咕了句,霎时,陆自立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苦笑:
“杨皇后,还是快些走吧,要不,我等就要被包围了!”
“嗯!”
杨思妍点了点头,再次抓了抓黄溍的的手腕,片刻之后,黄溍送开了她的手,登上了陆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