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听我说几句吧!”
和过去几次一样,面对赵淑妍的热忱,赵淑梅的反应却是相当地冷淡,不过,赵淑妍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思量一会,她又有了个主意:
“你难道,就不想留下后代,为家里人报仇雪恨吗?要是你这辈子,连个骨肉都不留下,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做孤魂野鬼?”
“淑妍,这不关你的事,不用你管!”
赵淑梅娥眉一紧,抬眼逼视着赵淑妍,看起来,神色似乎显得那样地不容置疑:
“反正,我已经许下誓言,终身不嫁,也要为我父母和姐姐祈福,要不是那个杨思妍,恐怕,我也不用如此悲伤了吧?”
“杨思妍?”
赵淑妍霎时愣住了,沉吟许久,她亦想起,当初,若非杨思妍自己不愿意带着弟弟杨思璧逃跑,恐怕,她也不会和赵珍珠一起落入敌手,以至于,最后还是赵淑蕙站出来去替她死,才让她得以逃出生天,仍旧做着她的大宋皇后……
而在赵淑梅看来,这件事,就是她的最大罪过,甚至,她在梦中,已经无数次将杨思妍来个食其肉寝其皮了,倘若,有人和她说,能够将杨思妍整垮,她赵淑梅,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踏上一脚,让杨思妍就此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看来,你还是恨杨皇后,而我,却早已经不再恨她了!”
赵淑梅沉吟片刻,咬了咬牙,从牙缝之间挤出了一句话:
“要不是你和淑琴拉着,只怕,我早就该动手宰了她!”
“上回,杨思妍不是都和你道歉了吗?她也说了等她的孩子都长大了,她就会悬梁自尽,以谢当年之罪……”
“你呀,还真信她说的?你可真是愚不可及!”
赵淑梅懒得解释,眼睛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见此情景,赵淑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走出了道观,看着黄溍那副焦虑不安的样子,她只是苦笑一声,说了句:
“看起来,这事谈不成!只怕,杨思妍日后,定会有血光之灾啊!”
“公主何出此言?”
“我不能说……”
赵淑妍咬了咬嘴唇,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黄溍清楚,那不是微笑,而是苦楚的笑。
“下次,我再来劝她吧,她要杀杨思妍,我总不能放任她去做吧?”
黄溍也是苦笑,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了,你还是别再和她说这事了,反正我还没打算要在这流球小岛安家,你就别再操心了!”
“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按照邓大人的要求,留在这里!”
赵淑妍故作随意,掏出了一个信封,将其塞给了黄溍:
“若是你不想留,我也不勉强你,这些大宋朝廷撤离大陆时未能带走、埋在婺州义乌的财宝,权且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吧,也算是我赵淑妍感谢你和邓大人的救命之恩吧!”
“这……”
黄溍面露难色,看着手里的信封,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想到宋廷留下的珍宝,他既想得到,但却又怕被元军知晓,从而招来祸患,一时之间,黄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之中。
“淑妍,既然这样,你的好意,我还是收下好了,若是我不打算离开,那我就将它还给你好了!”
出得瑶华宫,黄溍再度登上了赵淑妍的车,这次,天色已晚,他已经不想再去任何地方了,因而,除了让赵淑妍送他回邸店之外,他并没有再和她提起什么要求。
“邸店到了,还请回吧,若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你可以直接用邸店的电话打给我……”
“这个?”
黄溍咳嗽一声,故作镇定地问她道:
“要是接线员不信,该如何是好?我就不信,那些傲慢无礼的家伙,会相信我能认得你这个大宋公主!”
面对黄溍的疑问,赵淑妍只是浅笑安然,说了句:
“那,你就说我要接临安路小西湖宅,那是我家,到时候,接线员自然就会给你接电话的!”
“多谢公主!”
下车之后,黄溍走进了邸店,回到客房,他就即刻关上了房门,趁着四周无人之机,黄溍坐到书桌前,悄悄地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只有两张纸,取出信纸之后,黄溍这才发现,在这两张信纸中,其中一张是一幅图,而另一张,则是赵淑妍亲笔所写的注释,展开绘有地图的信纸端详片刻,黄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要想得到这些钱财,绝非易事啊!”
黄溍收起信纸和信封,准备上床睡觉,然而,就在这时,木门忽然“砰砰砰”地响了起来,令他当即睡意全无:
“汝是何人?”
“客官,在下是本店掌柜,有一老者求见,你是见还不见?”
听完掌柜的话,黄溍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从床上起身,来到了门边,打开了木门。
“老人家,你是何人?为何会认识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