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在下有一事要禀报!”
赵淑妍坐在了一张藤椅上,疲惫不堪的她刚想闭目养神,不想,一阵敲门声,却打乱了她的休息。
“请进吧!”
赵淑妍话音刚落,一个细作推开了房门,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对她说起了一件事:
“启禀公主,在下已经按照惯例,派人前去监视邓光荐和黄溍了,不知,你有何吩咐?”
“慢!”
赵淑妍睁开双眸,霍然而起,快步走到了窗前,看也不看那个细作:
“速速撤回细作,不得尾随跟踪他们!”
细作着实一惊,赶忙上前,鞠了一躬,进一步劝说她道:
“公主,这可是惯例啊,若是他们叛变,公主殿下,你可就有性命之忧啊!”
“还废话干什么,照我说的做就对了,快点!”
赵淑妍白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邓光荐乃是文丞相和陆丞相的好友,一向忠心耿耿,又怎么会背叛大宋?黄溍乃是邓大人的知己,又怎么会出卖我等!”
“是是是,在下这就去办!”
细作走出房间,关上门后,对着外边等候的两个伙计模样的人,低声嘀咕了句:
“公主要我们不再跟踪邓大人,我等绝不可按她所言行事!”
“那是自然!”
两个伙计一齐点了点头,然后,三人陆续走下了楼梯,按照商量做出的决定,他们决定继续暗自跟踪,将赵淑妍的命令,完全抛在了脑后。
对此,赵淑妍自然是一无所知,这个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早已经精力不济、胸闷气短,八成,是方才和邓光荐他们讲了一下午的话,才让她如此疲惫。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吃过晚饭,赵淑妍吹灭油灯,和衣而卧,很快,她就进入了梦境,记忆的闸门,也在这一刻再度开启。
朦胧中,赵淑妍仿佛再度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和她母亲刘妍若一起来到了皇城中的月岩,那里,正是中秋节时,皇帝嫔妃赏月的地方。
“今夜乃是上元佳节,不如,就让我们一醉方休吧!”
赵珍珠拿起酒杯,在杯中倒满了酒,将其递给了萧媞,说道:
“娘,我知道今天你肯定不会拦着我,不是吗?”
萧媞不动声色地看了谢道清一眼,而谢道清也是心领神会,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句:
“也好,反正一年也只有这么一次,不如,我们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赵珍珠轻笑一声,刚想拿起酒壶倒酒,而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样子,赵淑妍不禁有些好奇,趁着赵珍珠不注意,赵淑妍悄悄地拿过酒杯,将杯中的琼浆玉液一饮而尽。
“你……你这是在干嘛呢?”
借着月光,看着赵淑妍微红的脸颊,再看看她手里的酒杯,刹那间,赵珍珠就明白了一切:
“淑妍,你年纪轻轻,怎么能偷喝酒呢?”
“二皇姑,你这是怎么了?”
赵淑妍把玩着玉盏,露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呵呵,二皇姑,一杯酒就把你吓成这样,至于吗?不过嘛,这酒的味道,还有点甜呢!”
“死丫头,就你多事!”
赵珍珠瞪了她一眼,嗔怪似的说道:
“反正,下次你要是再敢背着我偷喝酒,看不我好好收拾你?”
说着,赵珍珠拿起桌上的毛笔和砚台,若无其事地走到了月岩边上,提起笔,在月岩上写了首诗。
“千年之后何处寻?唯有冷月照人间。”
写完诗,赵珍珠将毛笔随手一丢,毛笔则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黑色弧线,而后,落在了一旁的水池中,随之传来了“扑通”一声的落水声。
“珍珠,你这是?”
看着萧媞那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赵珍珠只是轻声一笑,解释道:
“娘,没什么,我只是许个愿罢了,希望我能够拥有妙笔生花的本事……”
“哪有这样许愿的?”
赵淑妍偷笑一声,刚想再说什么,忽然间,一阵喧闹声传来,她被惊醒了。
“原来是梦?”
赵淑妍揉了揉双眼,掀开被褥,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才发现,天色早已经大亮,一切,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罢了。
“笔?”
想起往事,赵淑妍不由得轻声叹息,半晌过去,她这才披上短褙,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温润的酒杯。
“二皇姑,自打你离开人世,月岩恐怕也已经荒废不堪了吧?”
赵淑妍睹物思人,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赵珍珠的身影,昔日,出了她母亲之外,和她相处最久的,恐怕就是这个不安分的皇姑了,如今,时光荏苒,眨眼间,她已经去世二十年了,真不知,若是她还在世,一切,究竟会是怎样的场景。
“砰砰砰——”
忽然间,一阵敲门声传来,将她从回忆与惆怅中拉回了现实,开门之后,店小二模样的细作走进屋子,对她禀报了句:
“公主殿下,杨皇后来电!”
“先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