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因为它有着类似机翼的构造,车身就像一只蝠鲼,但翼展比例远没有蝠鲼那样宽大。它前进的方式不像是在飞,更像是在跳,时而跃升五六米,时而又落到地上往前滑行六七米,再次拔高,再次落下。“飞车”里一个声音嘶吼道:“老头,快停下,快停,不然我吐在你背上。”
“飞车”落地,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接着又是一个跳跃,刹车声更尖利。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刹车声,“飞车”像在水面上不断跳动的石子,打水漂似的向前冲了百十米才停了下来。
后排座的车门从上面打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大汉从车里站了起来,踩着车子的“翅膀”往下跳,一边跑一边干呕,跑出几十米才蹲在地上吐,除了些口水什么也没吐出来。驾驶座的车门也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老头,灰头发灰胡子连在了一起,说他身子骨硬朗其实是往小了说了,正确地表述是神采奕奕,步态雄健。
老头走到眼镜大汉背后,帮他拍了拍背:“儿子,你这身子骨不行啊,坐个车还晕车,得好好练练。”
眼镜大汉怒道:“杨老头,别乱攀亲戚,谁是你儿子。”
杨老头也不生气:“你打赌输给我了,你就是我儿子。”
眼镜大汉瞪视着杨老头,一时竟找不到话反驳,站起身,转身向“飞车”走去。
杨老头跟在后面:“儿子,你这车做的不行啊,我看也别叫飞车了,叫跳车。”
眼镜大汉哼了一声:“你就是拿着金子当粪疙瘩——不懂装懂。站远点,让你看看什么是飞车。”大汉跳进了驾驶室,也不等杨老头上车,关闭了前后车门,启动了飞车。杨老头只好向后退开了一些距离。车子滑出十来米的距离,车头向上一抬,飞车开始抬升,升到十米的高度,飞车开始平稳飞行。飞车一直飞到距围墙三十米的距离,才开始折返,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优雅地像是水中游弋的蝠鲼。飞车在杨老头的头顶上盘旋了两周,才缓缓降落,车子落地后,仅仅滑行了两米,便稳稳地停在了杨老头的身旁,车翼在距杨老头十公分的地方擦过,杨老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杨老头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连连点头,“还是年轻人有悟性,我这车子确实不错。”
眼镜大汉刚刚跨出驾驶室,听到杨老头的话怒火万丈:“怎么就是你的车了呢?”
杨老头理所当然地说:“这从里到外,哪一个零件不是我种出来的呢?怎么就不是我的车了?”
“那你自己再种些零部件,自己组装啊。”
杨老头有些尴尬,他左右看了看,看到正跑过来的一群人,他哈哈一笑,“看看谁来了,我的孙子孙女。跟你说,一会儿对侄儿侄女们客气点,拿出点长辈的气度。”杨老头背着手,两脚微微分开,被清风撩拨的长须在胸前微微飘动,颇有些宗师风范。
“你不是说在九丘,能生一两个就是天大的福分,怎么你儿媳妇这么能生?”
杨老头瞪了他一眼:“要叫大嫂。”然后老头有些得意地说:“这就是你大嫂的本事了,你甭管是她亲生的,还是她坑蒙拐骗来的,总之呢,她有九个儿女了。”
“难怪你非要逼我当你儿子,原来是你们家的传统。”眼镜大汉恍然大悟。
“什么传统?那是我儿媳妇的专利。我可没她那本事,连逼带骗都没搞定一个。”
说话间,听到一声大喊:“极品飞车,我来了。”一个带着兽皮帽的少年向飞车狂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