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之上,对着身边端着托盘来来往往的服务生说到:“来,给我年轻的小友来一份刺激的血腥玛丽,这洋酒叫做啥子鸡尾酒当中最刺激的口味的,我想着肯定是适合你们年轻人的。”
但是邵年时的关注点却无法放在酒水上边。
因为他在了解了东三省现在的布料市场的情况了之后,见到了这个人之后才更加的震惊的。
无他,这个人他在济城打过交道,当时由着初老爷作为的介绍人,两个人才有过简单的接触。
但是当时,那个人可是穿得一身张大帅手下的奉系的军装的。
瞧着肩膀上的军衔,可是一中校参谋的职衔呢。
当时初伯父是怎么介绍的嘞?
张大帅司令部后勤处的副参谋。
离着他们上次见面也不过刚过了一个年的光景,怎么这才不到半年,此人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东三省最大的囤布商人了呢?
所以,趁着酒水还未曾上来,邵年时就将身子往对方面前侧了过去:“张参谋,你这是?”
秉承着也是认识的人的缘故,这位张大帅的本家子弟却是笑着挑挑眉毛:“张大帅的第三副官,后勤采购部的部长是我的堂伯。”
行了,不用说了,全都明白了。
日本人在张大帅眼皮子底下做的这些事情,原来这位只专注于抓军事的大帅那是门清的啊。
现在是他们奉系和日本的亲密合作期间,对于日本人在他的地盘上敛财的行为,需要从日本人手里购买军火的张大帅会怎么办?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自己不知道?
依着张大帅的性格,必然因为自己被占了便宜而睡不着觉啊!
所以,在不跟日本人翻脸的基础上,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一边挖着日本人的墙角,顺便给他们奉系的军队敛财呢。
现在,全明白了,敢在东三省这么玩儿的,也只有张大帅一人了。
既然现在被他邵年时知道了,这位年轻的商人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张参谋,不,不能露了身份,”邵年时十分主动的将屁股往对方的所在挪了挪:“我还是称张参谋为张老板吧。”
“我这里正好有一极大的便宜,原本是想要找一靠谱的合作者的,现见到了张老板,那可真是碰到了最合适的人呢。”
“我手中有两百件质量比日本布还要高出一截的德国布,而价格却是要比日方出产的价格还要便宜上十块呢。”
“若是张老板能将所有的货都吃下,那我能给张老板这个数。”说到这里的邵年时就伸出了两只手,一只手比了一个一,一只手比了一个三,意思是一百三就可以脱手给对方。
为了增加这批布料的吸引力,邵年时在末尾的时候又跟了一句:“在写出库凭证单子的时候,我做主给张老板写上咱们青城大部分纺织厂的出厂价如何?”
“今儿个早上,布市对外的批发价是一件155,您回到东北,是见着单子给会计报账的吧?”
说完这话邵年时就与张参谋对视到了一处,两个人甚至一句话都不用多说,就明白了这一件25元的空利,直接就算在了张参谋个人的账上。
里外里五千块大洋,一点没亏了公家的,还让自己私人的腰包大发了一笔横财。
若是不答应,那才是真正的大傻子呢。
这时候正巧那侍应生就将一倒三角高脚杯的鸡尾酒给放在了二人的面前,引得这位张参谋笑开了颜,将酒杯往邵年时处一推,就将这笔生意给应了下来。
“得嘞,才200件啊,你可知哥哥我这趟来的任务是多少?”
当张参谋比出来一个1的数字的时候,邵年时的瞳孔直接就跟着放大了一圈。
他当即脑子一转,追问张参谋一句:“张老板,此行可是要在青城多待上一阵呢?”
“我听得黄岛路的平康里妓院可是来了一名头牌花魁。”
“据说是东北大学的高材生,因家中落难,才飘零至此的。”
“张老板同为东北老乡,可是要将这柔弱无助的失足少女从火坑之中解救出来才行。”
“不如我替张老板牵个线,你在这青城多待几日,多于那可怜的女子谈谈心,总要开导好了,才能带回她的家乡不是?”
“哦?”张参谋可开了心了。
最为一个善良的男人,见义勇为,解救柔弱的妇女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事儿,是他最愿意做的事情的。
听到这里张参谋愉悦的笑了:“那这可怜的女孩可是要好说服才行啊。”
“毕竟我也是带了任务过来的。”
“这样,我呢能在青城再多待五天,五天一过,甭管你是能给我一千还是两百的,我都是要往东北回赶的。”
见到张参谋给了底儿,邵年时也不矫情,他将手往玻璃茶几上一拍,回到:“好,就这么说定了。”
“明儿个我去张老板的下榻的房间内去找您,我直接带你去那美丽的姑娘的所在去瞧瞧。”
“至于剩下的事儿啊,你等我消息,是多是少的,咱们不都是合作伙伴了嘛!”
听到邵年时是如此的会办事儿,那张参谋对着邵年时就一擎手中的玻璃酒杯,邵年时适时的端起对方请他喝的这杯鸡尾酒,跟张参谋轻轻的碰撞了之后,一口就将这杯合作愉快的酒水给灌到了喉咙里面。
也多亏邵年时的酒量尚可,待到他从渤海大酒店走出来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脸蛋子微微带着点红罢了。
待到他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寻思着这个点儿了再去初家所在的商号去打搅当家管事的是不是有些不合适的时候,他身后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却响起了一声齐刷刷的招呼声。
“邵老板!”
邵年时猛地一回头,见到竟是他从商会里要出来帮忙跑腿的仨小萝卜头。
对于这个时间了这仨孩子还在大街上站着的行为邵年时是极其惊诧的,他也顾不得思索这三个人为何会在这里蹲着的问题,只先在四周街道上打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