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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封建土地兵役制再怎么瓦解,那些拥有实土的军镇,依旧比没有实土的军镇或是完全由文官统治的州府,拥有更强的战斗力——虽然卫所军制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实土军镇的民风依旧比较彪悍,容易招募到精兵悍卒。
而且实土军镇的总兵权威比较大,拥有的资源也比较多,在必要的时候还能大量动员军籍壮丁参战。这些军籍壮丁未必能参加野战,但是用来守备城堡却还是能凑合的。
而蓟州镇这个负责守备长城,拱卫京师的重镇,因为京畿一带的军屯土地,早就被七十多个京军卫所占据,根本没地方可以分给蓟州镇。所以蓟州镇就只能成为一个无实土、不临民的军镇。
蓟州镇的总兵衙门,也就没办法和宣府镇、大同镇一样,摆在坚固巨大的城堡当中,而只能摆在三屯营城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堡里面。
虽然这座三屯营城在戚继光的主持下进行过重建,但是再怎么重建也不过是个小城,只有三座城堡、九处敌台,而且城中除了几千镇标官兵和总镇的家丁之外,再无其他壮丁可以动员。
一旦镇标、家丁出城,三屯营城就是一座空城!
......
“父帅,最近冷口、界岭口、义院口等三口边墙外的蒙古人特别活跃!咱们派出去侦查的夜不收也损失惨重,看起来建奴是想突破三口边墙,抄了山海关的后路啊!”
在三屯营城内的蓟州镇总兵衙门里和年近六旬的赵率教说话的,是他的儿子,同时也兼着镇标参将的赵光远。
父子二人凑在一张挂起来的地图前,目光都紧盯着冷口、界岭口、义院口一带的长城——这一线长城正好守着山海关的后路。在辽镇调来的赵率教、赵光远父子看来,尤为重要。
在他们俩看来,由于明军在辽西的收缩,使得山海关前的战略纵深不足,后金军很容易绕开宁远,直逼山海关外。如果再有一支后金兵从冷口、界岭口、义院口一线破墙而入,绕到山海关背后攻打,山海雄关就很有可能会被突破!
因为山海关的主要防御方向是关外,而不是关内。
“袁抚台怎么看?”赵率教问自己的儿子。
赵光远是刚从山海关回来的——山海关本来也是蓟州镇的防区,但是朱由检将之划给了辽镇,成了辽东巡抚袁崇焕的地盘。
这样一来,山海关防线就被割裂成了山海关和冷口、界岭口、义院口长墙两部分,少不得扯皮和协调。所以赵光远就常去山海关,而袁崇焕也会在那里和赵光远见面商谈。
“袁抚台也担心山海关后路被东虏包抄,他希望咱们可以将至少一万辽镇调来的精兵摆在冷口、界岭口、义院口。”
“可是蓟州镇长城有七八百里要严防啊!”赵率教看着地图上的长城就皱眉。
那么长的防线,没有十万以上的精兵根本守不住......而且还应该在顺天、永平设立一个巡抚专管蓟州镇的后援。可现在蓟州镇拢共只有三万可用之兵,而且也没有一个可以总管顺天、永平等处军民城池的大巡抚。
虽然皇帝派出了几个颇为得力的守臣把住了顺天府境内靠近蓟州镇边墙的一些城池,但是总体而言,蓟州镇和顺天府、永平府的防备,依旧没有成为一个整体。
而赵率教也无能为力,只好把有限的兵力集中一部分在三屯营,其余都撒了胡椒面,分散在几百里的长城边墙沿线。
就在父子两人都有点头疼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赵率教的另一个儿子赵光荣的声音:“父帅,义院口告急!建奴的兵马正在攻打义院口边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