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出个蒸汽机的原理,再狠砸个几万两白银,再给下面的工匠一个杀头的期限,哦,对了,还得把他们圈起来,免得他们去求助西方传教士......这样蛮干能够成功?又或者,不杀头,完不成就打板子?
反正朱慈烺是不相信的,所以他开金手指,攀科技树的办法很笨,就是从基础开始,引入逻辑学、辩证法、实证主义、科学方法这一类的东西,将它们引入儒家,作为儒家格物致知的工具和方法。在他看来,按部就班的发展,才是真正的捷径,而想要抄捷径走近路,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绕了远路!
不过要把这套东西完美的接入儒家思想也不大容易,一方面朱慈烺自己的儒学功底不够深厚;一方面也没有一个很完美的切入点......直到多尔衮“曲阜倒斗”给了朱慈烺一个托古改制的机会。
冒用孔子的名义改革儒学,可比朱慈烺自己跳出来和各种大儒辩法论道容易太多了!
所以这两年,朱慈烺除了在忙活军务、政务,就在折腾自然哲学的这点东西。一部分是他凭记忆弄出来的;一部分则是翻译了西方的学术经典,从上面抄来的。
光抄还不行,还得模仿孔子的语气将这些道理刻在竹简上,还得把竹简做旧——这事儿可让朱纯杰伤透了脑筋!孔子都死了2000年了,在地下埋藏了2000年的竹简应该是什么模样?而且用什么办法才能把竹简保存那么久?
朱纯杰完全不懂行啊!
幸好被他找到两个懂行的,一个是封思忠,就是当过朱慈烺的领班侍卫,后来又改行学了炮兵的天寿山系统出身的封思忠。他家世世代代管皇陵工程的,对于陪葬品什么的极有研究,也知道怎么伪造古董。
还有一个名叫李少游,字望虎,是李若琏的侄子,在北京的时候也是个纨绔,家里几代人都爱捣腾古董。他落难到了南京后,先是混锦衣卫,后来又混进了格致京学堂。一开始负责监视京学堂,后来又对西学产生了兴趣,学得还不错,现在是京学堂的老师了。
朱纯杰找上这两人后,又在他们的介绍下,找到了南京古玩行的几个高手,总算凑齐了一套班子,可以为朱慈烺造假了。
而朱慈烺又把翰林学士毕酒城、苏子文拉入了团伙——他们俩都是进士,又是朱慈烺的心腹近臣,完全可以代替孔子写“遗篇”。
现在做旧的《至圣遗篇》已经一根根摆在了朱慈烺跟前,看上去挺像是出土文物的,但是有没有2000年,还真不好说。
毕竟没谁见过2000年份的竹简啊!
“能行吗?”朱慈烺问。
“应该......可以吧!”回答他的是李少游,二十四五岁年纪,长得有点油头粉面,看着就靠不住!
朱慈烺又看了眼封思忠,已经官拜大元帅府炮兵司使的封思忠摇摇头:“皇爷,真行家是骗不了的!”
“那怎么办?”朱皇帝问。
“有办法的,”朱纯杰道,“臣打听到钱谦益准备带纪坤北上,纪坤是个行家,而且还认识扬州的几个古玩行的高人。”
“哦,”朱慈烺点点头,“你有办法?”
朱纯杰说:“皇爷,臣可以让人去和扬州古玩行的人说说,但是纪坤......他可不是很好说话。”
“他是钱谦益的学生,如果他肯帮着咱们,就容易骗了......”朱慈烺顿了顿,“朕知道他要什么?朕去和他说,一准是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