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收租充饷,或者奖励有功的新军将士。
随着朱慈烺政权的稳固,授田的门槛自然会越来越高,授田的数量也会越来越紧——毕竟朱慈烺现在已经不缺兵源了,而且授出的土地后,军田司的收入就会相应减少。
当然了,不授田也是不行的——那是激励将士苦战的画饼,没有了这个好处,谁跟着拼命?
而且在完成了对东南(江南、江北、江西、浙江)、湖广(湖南、湖北)土地整理后,军田司所辖的土地多半可以达到上亿亩。
只要东南的形势趋于稳定,这上亿亩土地的价值应该能很快达到二十亿两!而每年能够收到的地租,按照五斗米打八折(两折是收租的成本)计,理论上可以达到八千万石白米!
北伐的军费和奖金,都得从这一亿亩上拿了!
朱慈烺接着又放沉了一些语气:“天下之乱,源于卫所糜烂,也源于财政崩坏。卫所之烂在于有封无责,而财政崩坏在于优待士大夫、宗室太过!
而天下崩乱之后,士大夫和宗室又受害最深!北地士大夫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宗室贵胄阖门死于贼寇东虏之刃者亦不计其数。
此等优待之法,实是索命之策!因而朕当与诸卿约法,士农工商,一体纳税;贵胄恩泽,五世而斩;皇亲宗室,亦可出仕为官!”
这回在场的官员亲贵们都有点不大乐意了。谁都不喜欢纳税,谁都希望子孙万代都能享尽荣华!
朱慈烺目光阴冷的从文华殿外的群臣们身上扫过,然后提高嗓门,大声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蝼,动也!而动者,皆时势所迫也!如果祖宗恩泽太过,子孙又如何肯动?尔等都广蓄妻妾,多子多孙,又能有多少恩泽去庇荫他们?
唯一可行者,就是让他们为势所迫,做不成纨绔子弟,必须去读书,去从军,去经营。只有这样才能让富贵绵长,家门长盛。
如果你们还不放心,那朕可以准许克难之爵世袭莽替,但是一爵只能传一子,其余诸子皆不得荫官。以后他们可以入国子监,可以入讲武堂,但不能荫官!”
朱慈烺这么安排当然不是要堵功臣子弟和宗室子弟的路子——他一封建皇帝,当然是相信自己人的。但是自己人得有本事能接得下封建主义事业啊!
而本事,多半是逼出来的!
什么都不会也能做官,也能荣华富贵,谁会去努力学本事?
“臣等皆尊陛下圣训!”
在得到了“克难之爵世袭莽替”的保证后,这“第三约”总算是过了。
朱慈烺点点头,又道:“第四约乃是大改科举之法!太祖开科取士,乃为国家选贤任能。可传至近世,满朝朱紫,多出科举,皆是能臣贤人乎?朕观之,都不如东虏所谓八旗酋长啊!否则辽东之阵,怎么会屡战不胜?东虏八旗,不过数万精壮,若使太祖皇帝麾下目不识丁之士击之,恐怕早就灭族多年了,如何有今日之壮大?可见科举之士,并不足用。
既然不足用,那么取士之法就必须大改!必须要重实学而轻道德,用能吏而远腐儒,亦不可让所取之士一步登天。诸卿以为如何?”
“臣等愿听号令......”
考试做官当然有进步的地方,但是考试做大官就不对了!明朝进士的初官一般是七品,排名靠后的都能得个县令,实在有点太不把百里之侯当回事儿了。
所以朱慈烺预备要大改科举,取消一步登天的进士,只保留举人、秀才两级。其中举人可以“省试”,也可以“部试”,中了就有做官的资格,不过得由从九品芝麻官开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