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节哀!”
红衣妖姬愣在那里,骤然反应过来,大怒道“那丫头居然骗了本宫............你,为何不将她带出来,宫中太冷,她不喜欢那里!”
“宫主息怒,属下也想,只是.....只是那皇帝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属下实在是无处下手,宫主恕.........”
不等他说完便被那暴怒的宫主凌空一脚踹下树去,头顶人影一闪,只见宫主扬袖飞进大雨中,如一支血色的飞箭向那金碧辉煌的宫门破风而去。
那滚下树的黑衣人不敢耽搁,疾步跟在宫主身后,在那呼啸的寒风中他隐隐听到前方传来那咬牙切齿的怒斥。
“可恶的丫头,骗我就罢,可为何还是留在那囚笼中................”
那咬牙切齿的愤懑到了最后竟然隐约有些哽咽,听到的瞬间那黑衣人立即在心中否认,宫主表面上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实则是个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伤感的时候。
想了半晌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雨太大了,自己耳朵里进了水。
那抹火红绕过正宫门步伐娴熟的在一处羊肠小道中转了几个弯,最后越过一座高高的城墙落在一个枯树纵横的荒凉小院中。
而那小院里的走廊下站着一个碧色的身影,见到那红衣越墙而来,没有惊慌失措的呼救,也没有急急忙忙的跑开,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似乎就是等这抹身影出现,她才会站在这里。
她抬眸看向越墙而来的人,眸中的哀痛和死寂令人触目恸心,红衣妖姬周身一颤,心中如火一般的愤懑瞬间被腊月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这是小姐临走前要我转交与您的,小姐说今生所欠,来生必还。”
一张信笺递到他面前,信封上写着几个还算是娟秀的小字“狐狸亲启”
他哑然失笑,到了最后,她仍是不愿叫他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在那轰鸣的雷声中,昨日的烛前夜谈的回忆再一次涌上心头。
属下半夜来报,说是秋菱轩中的那位似乎发现了什么,独自呆在后院中,什么也不做,只是对空荡荡的墙头说“我要见你们宫主。”
他闻言抓着外衫就赶去宫中,当他落下墙头时只见她独自坐在后院,一只毛色银白的肥兔子正乖乖的躺在她怀中,享受着她温柔的抚摸。
对与他的出现她眸中没有丝毫波动,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淡笑,轻声道“你来了。”
她淡定自若,反倒显的他有些窘迫,似乎被人撞见了什么尴尬的事情,正当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她怀中的兔子骤然蹦跶起来,仰着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喉中发出了“咕咕咕”的欢快声音。
她安抚着兔子因兴奋抖动的长耳朵,淡笑道“谢谢你送来的野味!”
兔子不明话中意思,还以为是在叫它的名字,伸着粉嫩的小舌头去添她纤细的指尖。
而他却耳垂通红,眸中有一丝被撞破的尴尬。
这兔子是他前不久抓到的,因为实在是太瘦弱了,他对其特意进行了严格的增肥计划,直到那兔子圆润的不能再圆润时他才满怀欣喜的将兔子放进秋菱轩的院中。
“.............咳!不客气,听说你找我?”
她点点头道“外面风大,我们进屋说吧!”
“好!”
屋中有些黑,放眼过去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残烛在桌上摇曳着微弱的火苗,发散着不足一尺的光亮。
她拔下鬓上的素玉簪挑了挑快躺在灯油中的灯芯,火炉中的炭火发出了“噼啪”的声响,他站在一旁看着她,心中五味杂全,没了旧时的嬉笑打闹,相互调侃,现在剩下的便是相对无言。
深宫是囚,有的是冰冷和残忍,在囚里的她失去了眸中的流光溢彩,暮气沉沉的死寂让那绝美的容颜变得沧桑枯槁。
他探头左看右看,开口问道“你随身的丫头呢?”
“我与她说饿了,她去御膳房拿点心去了。”
他哦了一声,没了下文,她低眸看着怀中打哈欠的兔子说道“谢谢你这半年来的照顾!”
他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本想玩笑说一句我是你夫君照顾你是应该的,但话一出口却成了另一句话“不....不用谢!”
这半年来,他往秋菱轩中偷塞了不少野畜,虽然都处理成冒失跑进来的,或是受伤进来躲难的,不想竟被她瞧了个明白。
“今日我找宫主前来,是有两件事相求,还望宫主看在师徒之情上帮我一把。”
她很少称他宫主,寥寥几次都是带着调侃的调调,而这次她的神情很认真,态度极诚恳,诚恳的如同陌路。
他心中骤然一紧,似被人狠狠攥在手中揉虐,他听见自己说“不要叫我宫主,听着不舒服。”
她沉默不语,忽又抬眸,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旧时的亮光“狐狸,帮我!”
那丝亮光点燃了久别重逢的情谊,他只觉心中似被一阵暖风拂过,十分舒服,他轻笑一声,眉间的又荡起了熟悉的妖治。
“好!”
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又近又长,他坚定的声音在两人心中溅起一波涟漪。
“第一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去查清叶氏一族是什么时候遭遇不幸了,这不幸的背后是谁出了手?”
他道“这事不用去查,我知道。”
从叶氏被抄家那天他便在叶氏中又安插了不少眼线,这半年来叶宅中遭受的一切,都有专人回禀他,她谁也没问专找他来,便是将全部的信任都压在了他身上,他很欢喜她能如此信任自己,这证明她心中还记着他,旧日的情谊也没有被她抛弃。
她想知道,他便悉数的告知她,她想报仇,他便倾力帮助她。
虽然他身份尴尬,也不愿与那人再有接触,但只要她想让他帮,其他的都不重要。
若是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彻底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即便日后她终身厌恶恨毒了他,他也不会吐露关于叶氏的只字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