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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时,娘亲还未回来,我倚在窗前,抱着膝盖,不言不语。采青劝了几次茶,见我不理会,便自觉的退下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软香阁,恍惚中雨诗好像对我说了好些话,但说的是什么,我便记不起来了。
我还依稀记得路过街头时,那蓬头垢面的傻老大笑呵呵的上前拦我,周围人慌忙躲闪,生怕他弄脏了自己的衣服。我见他瘦的可怕,便拿出两个铜板,想给他让他可以顾着自己温饱。
我将铜板递到他面前,他以为我要打他,捂着脑袋躲到了墙角,我将铜钱放在他面前,比划的解释道“你莫怕,这是钱,你饿了,可以买饭吃。”
他抬眼怔怔的看着我,许是常年食不果腹的原因,他整个眼眶都深陷了下去,成了凹字形,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正欲离开,只见他将手伸到我面前,手中拿着一朵小小的蒲公英,傻呵呵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阿兰.....我....我喜欢你。”
若是以前我定会将钱放在他面前就离开,但今日我自己也中了相思毒,傻老大这句话直戳我心底,我也好想站在莲公子的面前,向他说出心声。
但,我既期待着他的回应,又不敢想象他的回应。
我接过傻老大手中的蒲公英,点头笑道“谢谢!”
傻老大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渐渐明亮起来。我起身离开,身后忽然响起撕心裂肺哭嚎声。
我低眸看着手中的蒲公英,心中五味杂全,我对莲公子的感情丝毫不亚于傻老大对他的阿兰,傻老大已憨痴,那下一个憨痴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不知是何缘故,娘亲待在万府整夜都没回来,二姨娘让采薇去万府问,采薇回来说整个万府乱哄哄的,都成了一锅粥了,她没见着娘亲,找到了娘亲身边的采蘩,采蘩不知怎了也忙的不行,当时没顾得上解释,只说是让家里放心,明儿再回来。
二姨娘听了采薇的话后,神情便黯了下来,嘱咐采青伺候我用晚膳后便起身去账房,我叫住她问其原因,二姨娘凤眼一瞪,摆手道“小孩子家家的,乱打听什么,吃你的饭!”说完便转身去账房,那身影甚是迅速。
我本就没胃口,直接回房歇息,一整夜都没怎么合眼,抱着膝盖在床上坐着,直到传来鸡鸣声才浅浅睡去,梦中我又回到了梨园,听见了那幽幽琴声。
外面隐隐传来一阵躁动,我听见动静醒了过来,唤采青进屋,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吵闹?”
采青出门去看,片刻功夫便回了过来“小姐,是花匠。今天是他们进府整修园子的日子,我已经叮嘱过了,他们不会再打扰到小姐您的。”
“花匠..........”我猛然坐起身来,慌忙穿起衣服道“采青,去将他们叫来。”
“小姐,他们哪里有资格见您啊!您若有什么吩咐,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采青慌忙上前拦我,见我听不下去,又劝道“再说了,您现在又没出阁,若是传出什么流言...............”
我知晓她的担心,只好打消念头重新坐在窗前“我见路边梨花开的正浓,心中瞧着欢喜,你去嘱咐花匠,移棵梨树在我窗外。”
“明白了,我这就去。”
那花匠还算动作麻利,不费多少时间便移了一棵梨树过来,那枝头花开正浓,隐隐间我又似乎听见了那幽幽的琴声,心中便暗暗雀跃起来,让采青拿些钱去打赏花匠,以慰他们辛苦。
我趴在窗前瞧的痴了,采青催茶催饭,我概不理会,只说自己不饿。二姨娘知道了亲自来逮我,将我押到饭桌前,又差人去城南买小桃酥,说是等我用完膳当点心吃。
我们用完膳,正吃茶解味,只听厅外采薇喊了一声“夫人回府了。”
我与二姨娘慌忙去接,只见娘亲一身素衣,神色黯然,面上苍白,身边的采蘩也是如此,脸上还有浅浅的泪痕未干,搀着娘亲踉跄着走来。
“娘亲,你这是怎了?”
二姨娘扶这母亲对我道“别慌问,先进屋再说。采薇去将厨房里炖的燕窝端来,我昨儿就吩咐下了,该好了。采青去打盆水来,给夫人洗洗脸。”
娘亲进了屋,吃了两口茶缓了一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转眸看向二姨娘,哑着嗓子道“昨晚上熬了两个时辰,子时...没了....”
“唉.......”二姨娘红着眼睛,哽咽道“昨儿采薇回来一说我就猜到了,这孩子真是命苦,半个月前刚刚还来过玉秀阁,说是要为她娘订一对玉镯做寿,这样乖巧懂事的人,怎的转眼功夫,说没就没了.............”
娘亲叹了又叹,红着眼睛道“谁说不是呢!她合眼前拉着我的手,泪眼蒙蒙的看着我,求我在她身后多多陪陪她娘。那孩子,嗓子都肿成那样了,还硬撑着把话说完,可怜见的,让人怎么不心疼,不难过啊...............”
我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开口问道“娘亲,谁没了?”
“万可欣,万姑娘。”
“万姑娘!”我听娘亲说过她生了重病,但只当是郎中想要抬价才会夸大,不想真就这样走了。
万夫人与娘亲素来交好,她的女儿我自是见过的,人美性好,素爱穿鹅黄色的衣衫,笑起来甚是可爱。一个月前她刚刚出阁,娘亲还特意挑了一对龙凤呈祥赠与她,怎么眨眼功夫就没了。
“娘亲,她是生了什么病,怎的发作这样快!”
“什么病!”娘亲话音一转,眸中充满了寒气“可欣那孩子虽体弱,但不至于见风就倒,还不是夫家煞气重,这么通透的人活活的给逼没了!”
二姨娘怔了怔,眉间微微一皱,问道“夫人,这话何意?您可是听到了什么?”
“哼!可欣在夫家有个交好的粗使丫头,昨儿半夜求见,将可欣在夫家受的苦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原来那孩子自出嫁就没过过一天称心的日子。她夫家仗着自己是名门之后,瞧不上商家的门槛,处处为难可欣。可欣自小体弱,她娘心疼她不逼她去读女学,所以琴棋书画她只是浅学,诗词歌舞也未能深习,她夫家以她无才无德为由日日刁难她,就连房中小妾都敢给她脸子瞧。常日里受委屈,哪有不生病的,吃了几味药不见得好,耽误了好些日子,抬回娘家时郎中一搭脉便说无回天之力了。”
娘亲一脸痛心的看向二姨娘,哑着嗓子道“你没去瞧,不晓得,原本是多可人的孩子,昨日一见,清瘦的不成人样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若不细看,还以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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