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死讯,并且他要接掌土司之位早日为我父亲和我报仇,我假装死去躺在棺材里接受我父亲部下的吊唁,叔叔义正言辞得告诉他们父亲和我都死于歹徒之手,我知道那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呆了。可是当我说出事实真相的时候大家却又各藏了心思,父亲的部下分成了两派,一派已经被叔叔收买,誓死要护卫叔叔当荆南的土司,而另一派少数派拥护我当土司,我们僵持了几日,叔叔不答应,这时是我的姨婆巫族的人前来相助,最后叔叔才答应将那一派人分给我掌管,可是我必须要离开荆南,为了追随我的人,我不得不离开荆南,一路北上,走到如今的荆古城。也许你要问我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复仇?”
对面的苏钊听的津津有味,这也正是他想问的。就听阿佳土司继续说道:“因为荆南在叔叔的治理下渐渐也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而荆古城在我得守护下百姓们也可以安逸无忧,我不想让仇恨的战火将现有的美好破坏掉。如果父亲在世他也一定不会弃百姓的安危于不顾。十三岁我带着四万人建立了荆古城,曾经击败了许多的小国部落,始终让荆古百姓安心,在荆古大家只当我是天是神,他们敬我崇拜我,可是没有人敢接近我,直到我十六岁在城中遇见你,虽然你既不是风流才俊又不是江湖侠客,可是你却是与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每一个男子不同,那时候你身无分文却不肯接受我得帮助亦让我觉得你的可贵。那时候我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可唯独你,无论我多想你留下,你却始终要走。你说你喜欢中原的女子,我便要人日夜赶工做了中原的衣裙,不过,还没等我穿上你便逃了。”
说到这儿阿佳土司看了看苏钊,苏钊心下却有了些不好意思,有了些无奈。他喃喃说道:“你所经历的,也正是我曾经历过的,我不想过多理会这些朝堂之事,但是却不得不牵涉其中,所以,在外我不得不做着违心之事,可是回到家我希望这些事与我一样无关,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个简单普通的女子,没有学识也好没有家世也罢,只希望她不是经历过多背负过多之人,我们只过寻常的日子。你是荆古城的女战神,你年纪轻轻便统掌一城,虽然你心仪于我,可是我却不敢接受你的心意,我不是一个好人,我自是配不上你这么一个好姑娘,你肩负的亦有太多,我不能与你承担也不想与你承担,而我所面对的于你的性子断然也不会苟同。我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没有在一起也许对你我都好,我们都有割舍不下的东西,与其相见不欢,不如就放在心中想念。你说呢?”
话已至此,阿佳释然一笑,道:“不错,心中背负太多的人是不该再为自己平添忧愁,你一直比我通透。不过,你也不必负担过重,我只是一辈子困在这城里,单为给自己找一个度日的念想。今日一别,你也不必再觉得愧对于我,我也只会将你当做一个念想放在心中。生死有命,情仇在天,咱们不问宿命,活在当下便好。”阿佳举起酒杯便苏钊敬道。
苏钊端起酒杯,道:“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只希望我是一个平凡人,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钊哥,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阿佳问道。
“什么愿望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阿佳浅笑了笑,道:“你能抱抱我吗?”
苏钊没有迟疑,起身越过饭桌径直走到阿佳身边,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这才感觉到她竟然只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没有看上去那么伟岸那么高不可攀。
伏在苏钊怀里片刻,阿佳满足了,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最后一个男人,这男人以前算是假想的,可是今日被他抱在了怀中,日后再想起他就不必过后再埋怨自己的傻了。
将面前的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苏钊。阿佳仰头将酒喝下,道:“谢谢你。明日你就走吧。”
苏钊心中一片痛快,多年藏在心中的愧疚终于一扫而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三十年的恩怨,一笑了之。
殿外门口偏处,夏家兄妹坐在一起靠着门廊听的感慨万千。
夏天铎好一会儿才问:“咱们这么偷听,会不会显得特别没品?”
夏初心撇撇嘴,道:“听都听了,没品就没品吧。还能怎么样。”
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夏天铎自顾点点头道:“也是,听都听了还能怎么样。”
听见里面人有起身的动静,兄妹二人忙从地上站起,一转身与阿佳和苏钊面对面的碰着了。苏钊脱口而出:“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还学会听墙根儿了?赶紧回屋睡觉,明天一早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