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抽了一鞭似的,猛地起身,却被身后的老太监张德按下。“宰辅说得是,是老奴的错,以后一定在皇上面前提醒着!”他躬身拜倒。
凤栖梧睨着他弓得像虾子一样的背,不置可否,更不叫他起来。张德是先帝留下来的,办事妥帖得很,为人精滑又不失忠心,可惜,太忠心了……
李源虹袖下紧握拳头,强迫自己坐在椅上,嘴角带着僵硬笑意,脸色却是铁青。
“朕年幼,有爱卿治国平天下,安抚社稷,朕还齐什么家?”
凤栖梧不理他的讽刺,恶劣地笑道:“陛下圣明,臣定不辱皇命!”
待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几重宫门外,小皇帝终于抓起茶盏狠狠掷在地上,飞溅的茶水溅了自己一身。他撑在案沿上冲外面哭吼:“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张德大惊失色,忙捂住他的口,摇头道:“皇上,可使不得呀——”
李源虹气得头脑发昏,胸前剧烈地一起一伏仍无法遏制滔天的怒火。他挥开张德,大叫:“连你也要帮他吗?”
张德跪伏在地,抬头道:“皇上信不过老奴,难道也信不过先皇么?老奴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说老奴帮谁?”张德磕了一个头,颤声道:“皇上生气,老奴死不足惜,只是如今禁宫里耳目众多,皇上要沉住气,不可因小失大啊!”
李源虹顿时红了眼眶,蹲下身子扶起张德,像小时候一样缩进他的怀里,流下泪来,“公公……”只是他身体已抽条,比终日佝偻身躯的张德要高出许多,这样一来便有些可笑了。
张德老泪纵横,拍拍皇帝,叹气道:“皇上大了,老奴抱不动了。”虽说如此,却还是揽住了皇帝的肩。
想着这些年受的委屈,李源虹不禁悲从中来,又想着,公公年迈,纵能帮他一时,如何能帮他一世,等公公去了,又有谁来听他诉苦呢?于是更加伤心,又隐隐含着一股狠劲,一定要杀了那贼子!
“公公,这宫里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李源虹吸了吸鼻子,咬牙恨道:“在宫里养了鹰犬还不够,竟想在朕的枕边插人,做梦!——哼!那赵家小女儿定是奇丑无比,否则怎么会塞给朕?”
张德失笑,这可真的是孩子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