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起魏王的先生之称,魏王直呼在下名讳即可。至于得罪……”刘城说道这处,有些犹豫。
魏来见状便又言道:“刘兄方才还说君子行事理应坦坦荡荡,怎么转眼又做了妇人态,扭捏不已?”
刘城的年纪到底不过二十出头,隐忍二字对于他来说终究太过复杂了一些,听到魏来这话,刘城顿时言道:“我们之前离开学宫时,秦长老曾经交代过我们,前往宁州的办法,应当是分散隐蔽,尽可能的减少风险,而今日魏王却把我们召集在了一起,我若是没有猜错,恐怕如今我们的行踪就已经暴露在了大楚朝廷的耳目之下,魏王如此行事,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呢?”
“刘城!不要再胡言乱语了!魏王做事自有分寸……”一旁的秦相见状,唯恐魏来不悦,赶忙在那时大声呵斥道。
但话才出口,一旁的魏来便伸出了手阻止秦相的下一步行动。而后魏来看向刘城,眯着眼睛问道:“说到底,你是在怕死?”
“我是父母所生,既有父母等着赡养,又有宗门等着振兴,更有一腔抱负尚未实现,如何不怕死!?”刘城面对魏来的询问并无半点假装的意思,在那时直言道。
本以为这样针尖对麦芒的反驳会让魏来勃然大怒,但谁知听到这话的魏来却忽然展颜一笑说道:“怕死就好。”
“嗯?”刘城闻言一愣看向魏来的目光也愈发的古怪。
魏来却将自己的目光在在场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言道:“魏来也怕死!”
“说不得比诸位还要怕百倍千倍!”
“但就是因为魏来怕死,所以魏来更明白性命的可贵。我可以向各位保证的是,我会把诸位安全的带到宁州!”
魏来说得诚恳,但仅凭这样的只言片语便要说服众人显然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那刘城便看了一眼魏来,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没有谁需要相信谁,天下即将打乱,我更愿意称呼我们为相互取暖的同路人。你们既然选择来到了这里,我们的行踪也已经暴露,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那便与我同行,好好看一看我到底是不是值得与你们通路的人。”
……
平心而论,魏来言语中的煽动力并不如何出色。
但就如他自己所言的那般,当众人来到此处后,他们便已经没了选择与其在这里争论,跟着魏来走上一遭似乎才是唯一可行的出路。
五百余人的队伍一同行径,放在寻常时候都不免惹来旁人的围观,更何况如今大楚正处于战时,这样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更是在一路上惹得行人们频频侧目。
对于这半个月来习惯了一切以低调行事为准则的学宫弟子们来说,这样处处惹人关注的感受并不好,更何况这样做法的代价很有可能是让他们遭受性命之忧……
众人对此都颇为不适,唯独那位魏王殿下似乎对此毫无所感。
他这一路上跟他身旁那位传闻是斩尘宫宫主的少女有说有笑,与另一位同样面容姣好的女孩也相谈甚欢。没有半点逃命的自觉,反倒颇有几分与佳人游山玩水的架势。
就这样三日的光景过去,说来也甚是奇怪,一行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在大楚的疆域上,却出奇的并未遭受到任何阻拦。
一路上畅行无阻,加上有不用如以往一般小心躲避他人的目光,速度快了许多,这三日赶路的路程几乎比得上以往足足十日才走完的路程。
但这一路行来所带来的隐患,却让众人惴惴不安。
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几日的安宁只是暴风雪来临前的平静。
毕竟大楚朝廷没有理由放任他们离开大楚,这是一件无论从任何逻辑上来说,都说不通的事情。
这一天按照以往一样众人并未进入城镇,而是在夜色降临后于郊野就地休息。
这些青冥学宫的仕子大都修行的儒道,而儒道修士与魏来这种武道修士多少有些不同,在破开四境前,身子比起武夫大有不如,长久的野外露宿对于这些儒生来说是一个难题。为此魏来甚至让秦相大张旗鼓的去城镇中采购了一些帐篷,这样的举动自然免不了被众人反对,但在魏来的执意而为下,还是做成了。
众人吃过晚饭,便各自歇息。
大抵是心中对于此行的前进都颇为担忧的原因,这些仕子们在这几日少言寡语,一过了时辰,整个营地便静得可怕。
“阿来,今日让我来守夜吧,你都已经三日未睡了。”吕砚儿走到了火堆旁,看着盘膝而坐的魏来,有些心疼的言道。
魏来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无碍。”
魏来的修为不凡,对于他来说几日不眠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他还未有等到在他的预料中理应回来的那个人……
“你少来!我和夫君的二人世界舒坦着呢!别想来搅合!”一旁的徐玥看见吕砚儿,顿时如护着幼崽的母猫一般抱起了魏来的胳膊,一脸警惕的看着吕砚儿。
这几日徐玥也一直陪在魏来身边,多少给了魏来一些休息的时间,足以让魏来保持足够的精力,对付任何可能突发的状况。
吕砚儿有些无奈,她索性无视徐玥的目光,在一旁坐了下来,问道:“阿来,我有些不懂,咱们不是要逃命吗?怎么大张旗鼓总是让人不安……”
魏来也知道经历了那些变故后的吕砚儿生性敏感了许多,他宽慰道:“砚儿放心,按照现在的脚程最后三日咱们就可以抵达渭水,那时咱们就回家了。”
“可是大楚真的会放过我们吗?之前他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想要杀我们,如今咱们就明晃晃的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不对我们出手?”吕砚儿担忧的问道,事实上这几日下来除了对于魏来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的徐玥之外,众人的心底都藏着这样的担忧。
“会的。”火光映照着少年的侧脸,少年温柔的看着少女,这样轻声言道。
吕砚儿听到这话,只当是魏来的安慰之言,正要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周围黑暗的密林中却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是吗?”
“那劳烦魏王殿下好好说说,你凭什么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