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蹑手蹑足的离开房门,当他迈步而出时,却见离曹吞云休息的厢房的不远处,一位少女正坐在轮椅上,看着长廊外忽然下起的雪,怔怔的出神。
初七思忖了一会,然后迈步而出,走到了少女的身侧与她并肩而立:“你说……”
他慢悠悠正要说些什么,但话才出口,徐玥的声音却抢先响起,将他的话给生生打断。
“是她。”徐玥吐出的二字简单、有力,掷地有声。
她说罢这样,侧头又看向身旁的男人,那个素来对万事都嬉皮笑脸的男人,在听闻这话后,身子明显一颤,双拳握紧,眸中似乎有某些东西在翻涌升腾,却又被他死死镇压,不曾表露。
“斩尘宫中,只有师尊与师姐有能力催动斩尘剑,师尊半年前便闭关不出,如此一来整个斩尘宫便只有师姐能够催动此等神物。”
徐玥继续说着,可当她明显感觉到初七的异状后,她还是不由得又停下数息,她的眸中随即泛起古怪又同情之色,叹息一声,然后言道:“放弃吧,斩尘剑下,绝无因果可避,你这样下去,害人害己。”
初七自嘲似的笑了笑,他仰头看向长廊外的飞雪:“我很好奇,你明知道等待着你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那小子呢?要说害人害己,姑娘似乎尤甚于我吧?”
徐玥皱了皱眉头,又言道:“你应该很清楚,斩尘之后我与他之间的因果便会了断,再无牵挂,于他绝无半点影响。”
初七闻言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看着她一脸自以为是的笃定,他忽的笑了起来。
一股苦涩与懊恼翻涌在他的胸膛,为此刻的少女,也为当年的自己:“舍不得。”
“很多时候,当真的需要你放下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这三个字到底有多重。”
徐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她沉声言道:“我和你不一样,我能放下。就算是为了他,我也一定能放下。”
“可他若是执意不放呢?”初七反问道。
徐玥闻言几乎想也不想的便应道:“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根本不知道……”
“当初你师姐也是这么想的。”初七微笑着说道。
徐玥一愣,脸上的神情一滞,随即沉默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她的师姐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故事,虽然她的师尊孟悬壶一直将之当做忌讳,不许门中弟子提及,但二人一个是曾经孟悬壶钦点的斩尘宫的继承者,另一个则是号称北境剑种的天才妖孽。但是二人身上所背负的名号,便足以让人津津乐道,更何况二人之间故事还是如此曲折又匪夷所思。孟悬壶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可也终究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
徐玥脸上的神色复杂了起来,她侧头又一次看向初七,皱眉言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如何做到的,但既然这一次师姐带出了斩尘剑,这段因果注定会被了断,从此之后……”
“你知道我为什么被人称为北境剑种吗?”初七却打断了徐玥的话。
徐玥的眉头再次皱起,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配合问道:“为什么?”
初七嘴角的笑容灿烂,他言道:“因为我绝顶聪明,放眼北境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徐玥的面色古怪,她着实不明白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眼前的男人却忽的自卖自夸了起来。
当然,不待她想明白这个问题,初七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
“我寻思这样的话,说来旁人想来不会相信。”
“所以我决定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来证明自己……”
“譬如……”
“破掉那号称北境最完美功法的……斩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