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下九鼎霸业,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境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初七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晃荡着自己的悬在树干外的腿,嘴里哼着一只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小曲。
一个少年从林外走入,推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位白衣女子,神情冷冽,眉目如画。
初七一个激灵,从树干上坐起了身子,他看向穿过树林中那石板铺成的小径,缓缓走入灵塔中的姐弟,朗声言道:“徐姑娘来看小情郎啊?”
徐玥根本不曾抬头,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前方,反倒是她背后的徐余年闻言愤恨的仰头瞪了一眼树上的初七,显然对于这家伙的口无遮拦颇为不满。但初七却早已练就一身毫不在意旁人目光的本事,他扑通一声从树干上跳下,落在了那灵塔的入口前,也恰好拦住了徐余年姐弟的去路。
“你要作甚?”徐余年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的问道。
嘴里叼着片树叶的男人却神情悠哉的反问道:“是你们要作甚。”
“自然是去灵塔中。”徐余年皱眉言道,语气愈发不善。
“不行。”初七却摇了摇头。
“哼!”徐余年闻言眸中顿时升腾起熊熊怒火,“你可要搞清楚这聚灵阵是谁家的东西,若非我姐点头,那小子一辈子都无法使用到这样东西!这就想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吗?”
初七却根本不去理会叫嚷中的徐余年,他低头看向那少女,他的脸上忽的在那时荡开了笑意:“我是说你不能进,她能。”
“凭什么?!”徐余年高声问道。
初七在这时终于第一次看向徐余年——一种看白痴的目光。
“人家小两口要说悄悄话,你进去干嘛?”然后初七一本正经的怒斥道。
本就憋着火气的徐余年闻言顿时怒不可遏,他指着初七便喝骂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姐!”
“你就在这儿待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好。”可惜的是徐余年的话方才出口,便被他身旁的少女所打断,而说罢这话,徐玥甚至不给徐余年半点反应的时间,伸手便转动起了自己的轮椅上的木轮,慢悠悠的朝着灵塔入口的方向走去。
“姐……”徐余年的心中满腹疑惑,那个困扰他无数次的问题再次涌向他的脑海:“姐……你到底在图个啥啊……”
徐余年低声言道,这时的徐玥已然走入了灵塔之中,自然也就听不到徐余年的低语,但这话却清晰的传入了他身旁那位初七的耳中。穿着浮夸的绒衫的男人在那时扬起了脖子,以一个极为考究的角度仰望天空,任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的侧脸,他压低了声音,应道:“当然是如我一般的如花美貌咯。”
……
灵塔之中,青色的灵气如有实质一般的在数丈见方的空间中翻涌,灵气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几乎凝聚成了实体。
那个少年盘膝而坐,闭目沉默,他的胸前一道神门亮起,轮盘之中金光与血光交错,八十一道金线从神门中浮现,一端落入神门之中,一端涌向难以知晓的远方。他的背后亦有一道神门,神门中黑芒与金色光辉交错,隐约能看见有两道龙相在翻涌纠缠,那灵塔中翻涌的灵气被摄入背后的神门之中,涌入那金色龙相体内,然后又在魏来的体内翻覆,最后顺着那八十一道金线涌向远方。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盯着眼前这幅诡诞的景象,她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更多的只是好奇,她打量着少年身前与背后的神纹,又打量着那八十一道金线,然后目光上移落在少年此刻静默的脸庞上,于是乎,她的目光便再也无法抽离。
魏来似乎有所察觉,他睫毛微微一颤,周身的金光散去,双眸也随即缓缓睁开。
“徐姐姐,你来了。”魏来对于对方的到来倒是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微微一笑,便站起了身子。
“你似乎遇见了些麻烦。”徐玥言道,“方才感觉到你体内的气机紊乱,是修行出了岔子,还是破境入境遇到桎梏?”
徐玥虽然只排在宁州翰星榜的百名开外,但真实修为却深不可测,只是一眼便看穿了魏来方才的情形,故而也才有了此问。
“确实有些不解之处。”魏来颔首,并未向徐玥隐瞒此事。
“说来我听听吗?”徐玥又言道。
魏来有些为难,看了少女一眼后言道:“这说来话长。”
“是说来话长,还是不愿说?”徐玥盯着魏来问道,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好似要将魏来看穿一般。
魏来对于徐玥的直白也有些无奈,他苦笑一声,在心底思虑沉吟了一会光景,将诸多事情梳理了一番,想着以一种相对让少女能够容易理解的方式说出口,梳理完这些,他抬起头看向女子便要说些什么:“……”
“不愿说就别说了。”可话还未出口,徐玥便冷声打断了魏来,虽然少女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之色,但魏来却隐隐察觉对方语气中少见多出了一丝怒意。
魏来顿时瞠目结舌,他暗想着自己也没说不说啊。
他总觉被徐玥误会也是不好,便又想张嘴解释,可同样话未出口,便再次被对方打断。
女孩在那时直直的看着魏来,一脸郑重的言道:“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说说,我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