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俞昕低声说道,声音已经哽咽成一片。
冷纤凝惊喜的抱紧他的腰,她的父皇,她的父皇对她自称我,“凝儿不怪了,也不怨了,现在这样很好,很好。起码父皇愿意接受凝儿了,不是吗?不会再那么排斥凝儿的感情了,不是吗?这样就挺好的。”
百里俞昕紧紧的抱着她,嘴唇落在她的发顶。她的凝儿啊,她的凝儿呵。什么都不想要,明明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要他的心而已。那六年,那六年他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都没有看懂她。以为那样高高在上的生活是她所要的,他真是错的离谱,错的太离谱了。
“父皇不逃了,不躲了,不避了,可好,可好?”
“好,我们不逃了,不躲了,也不避了。”冷纤凝兴奋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她原先的期望只是父皇别排斥她就好了,可是现在父皇竟然愿意接受她的感情。这实在是比期望好的太多了,太多了。
门外,百里彦希靠在门柱上,呆呆的听着里面的对话,大脑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些什么,凝儿她,她喜欢的是父皇。凝儿她居然喜欢上了父皇······心口一闷,百里彦希愣愣的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的房间。
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撕裂开来,痛。
“太子殿下,莫要再喝了,这酒极其伤神。”多福站在一旁,看着已经喝了几日的百里彦希,忍不住再次劝道。这几日劝了几次了,却无用处。
“滚。”百里彦希抬眸,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继续拿着面前的酒坛,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人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可为何,为何,他仍是如此的清醒。清醒到记得她的一颦一笑,记得她的一言一行。想忘啊,却为何让她记得如此的清楚,这天,果真是喜欢与人作对啊。
忽的,觉得胸口异常的烦闷,百里彦希俯下身,一口鲜血从口中溢出,染红了月白的衣袍。
白色变成了红色。
衣袍,脏了。
百里彦希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袍,神色怔然。
“希儿这般单纯的人,就应当穿白色的衣袍,如此看着才能衬托出高贵与出尘。”
“希儿怎生的这般好看呢,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让我好生的羡慕。”
“希儿怎能如此纯善,你放心,我定当护你周全。”
百里彦希笑了,痴傻的笑了,她说过,要护自己一生的。可是,现在却仍要抛下自己,这誓言,当真是不值钱,当不得真啊。
是他傻了,是他傻了啊,竟信了她的话,竟信了这誓言。
傻子呵,不折不扣的傻子呵。
“太子殿下。”多福见到他吐血的模样,顿时心惊,“莫要再喝酒了,公主知道了,定是会心疼的。”
百里彦希抬起头,眼神呆滞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初生婴孩般的懵懂,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痴傻的时候,“她,会心疼吗?她,还会心疼吗?她,当真会心疼吗?”
“那是自然。”多福小心的移开了身旁的酒坛,“公主自小便疼爱殿下,见不得殿下受任何的委屈,这疼是入了心坎的,欺不得的。”
“不,她不会了,她气我骗了她,她要丢下我了。”
嘶哑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湮灭在低声的哭泣中。
多福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想要去找公主,又怕殿下生气,想要安慰,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得尴尬的站着,干着急。
良久,百里彦希缓缓的抬起头,双眸无神的看着远处,昏暗的大殿已分不清黑夜和白天,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喝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心痛的无以慰藉,只好喝酒。
“多福,把娄硕叫来。”
“是,奴才遵命。”多福脸上一喜,看来太子殿下已经恢复过来了,不会再如此的自暴自弃,这样当真是最好的。
“属下参见殿下。”娄硕进了书房,见到的便是一副颓废的场景。
百里彦希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胸口的鲜血已经慢慢的干涸,凌乱的发丝,苍白如纸的脸让他此刻看起来异常的狼狈,却不减身上的丝毫风采。
“外面现今如何了?”被酒侵蚀的声音也不像往日般温润动听,夹杂着一丝的干哑。
“回殿下,皇上的身体未见好转,却已经上朝了。二王爷前些日子被放出来了,虽未上殿议政,却频繁的出入御书房。凤都的首富冷宁公子娶了明月楼的明月姑娘为妻,虽不肯定,这几日冷公子多次出入二王爷府,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公主这几日则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
百里彦希闭了下眼睛,如此说来,当时是自己误会了凝儿的身份。此凝非彼宁。这个冷宁凭什么投入二王爷的阵营?
“继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抚了抚眉心,低声道。
“是。”
御书房
冷纤凝站在桌边轻轻的磨着墨,嘴角轻扬,眼神落在一旁认真批示着奏折的男子身上。
许久,百里俞昕无语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挑眉看向她。冷纤凝漠然间对上他的眼神,像个偷吃糖果被抓住的孩子一般,尴尬的撇过头,丹唇轻抿,白皙的脸上也忍不住飞上两朵红晕。百里俞昕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凝儿这是在向朕抗议只顾着国事了吗?”
“恩?”冷纤凝被问的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瞥见他眼底的戏谑时,顿时撅着嘴,不悦的道,“哪有?”
“没有嘛?”百里俞昕眉梢微扬,似是不信她的话一般,仍旧看着她,“若没有,凝儿为何如此盯着朕看,让朕都无法集中精神于国事上,依凝儿看,该当何罪?”
冷纤凝傻了,她只是想多看看父皇而已啊,怎么就有罪了呢?
“父皇,你怎么······”
百里俞昕愉悦的看着他的凝儿一脸迷茫,张着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心底扬起一抹的笑意,她还是他的凝儿,一切都没有变,不禁笑道,“凝儿还是如此的好骗。”
冷纤凝顿时红了脸,粉拳一下下的垂着他的胸膛,“父皇,你骗我。”
百里俞昕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这算骗吗?最多不过欺负吧。”
“父皇,你强词夺理。”冷纤凝跳出他的怀抱,站在他的面前大义凛然道。红唇微翘,说不出的娇媚。
百里俞昕爽朗的一笑,伸手摸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柔声道,“是,父皇是强词夺理了。”
他的爽快承认到让冷纤凝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能跺了一下脚,然后转过身,不去理他。
百里俞昕嘴角勾了勾,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的放在她的颈窝,嘴唇贴着她的耳垂,无限的暧昧在房间里环绕,“凝儿,可是生气了。”
冷纤凝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怀抱,谁知一转头,却对上他的脸,鼻顶鼻,唇贴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百里俞昕愣愣的看着面前这张娇颜,他记得第一次触碰她的唇,是他主动贴上来的,那时的感觉美好的让他忍不住放开。第二次,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可依然记得那种甜美的感觉。如今是第三次,无人强迫,两个人都很清醒,百里俞昕有些迟钝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冷纤凝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像是蝴蝶般扇着翅膀,唇角微微的勾起,恶作剧般的咬住了他的唇,生涩的咬着他的唇。
百里俞昕被突如其来的痛感折腾的皱了皱眉,这丫头,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吗?可是,为什么他居然沉溺了,该死的,他居然就这样沉溺了。
瞬间,百里俞昕似是放开了一般,沉溺就沉溺吧,也没什么不好。连凝儿这样的小丫头都能看开,他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呢?被动换主动,百里俞昕含住她的唇,极尽温柔的用舌头描绘着她美好的唇形,吸取她嘴里的蜜汁。
冷纤凝轻轻的闭上眼睛,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甜蜜,幸福。
不知道过了多久,百里俞昕放开了她的唇,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香味,想要记住一辈子的香味。
一辈子,这个词突然的出现,让百里俞昕有些震惊,心有些疼,人有些不知所措。
凝儿,你可知道,我的一辈子已经走了一半了,而你的一辈子还有很长很长,我如何才能陪你走过一辈子,如何才能陪你啊,如何才能不辜负你,不辜负你啊。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自私的让你呆在我身边,自私的把你锁在这深宫中,这不是你喜欢的,我却强加给了你,是我太自私了吗?凝儿,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冷纤凝似是从感觉到了身后人情绪的低落,抿了抿唇,头后仰,靠在了他的肩上,“父皇,这样真好,有父皇在的地方就是凝儿的归宿。父皇莫要担心,无论如何,凝儿都会站在父皇的身边,一直在父皇的身边陪着,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这是她的承诺。你生我生,你死我便相随。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