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见王子姈就要撞到一旁的假山上,不假思索,当即扑了过去,挡在了假山上。
只觉得背后被猛地一撞,似乎肋骨便要散开,陆稷忍不住低吼了声。
所幸王子姈身子娇弱,自然对陆稷没有产生内伤。
陆稷慢慢起身,看着一旁还在轻轻揉着腿,一阵*的王子姈,连忙问道:“王姑娘,你没事吧。”
王子姈见是陆稷,笑道:“你不是陆公子吗?怎么你来了?”又意识到什么,赶忙抓住陆稷的手,央求道:“陆公子,你,你快去拦住那位康将军,让他不要拆我表哥的书房!”
陆稷对她点了点头,说道:“没事的,这里有我在!”说完,站了起来,却与洛川四目相对。
见洛川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他也来不及解释,便对康超大声喊道:“康超,住手!”
康超听这一声,停下了手中乱砍的长剑,慢慢转过身来。
洛川也走了过来,拉过陆稷的手,问道:“你没事吧?”
陆稷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朕没事,你去照顾王姑娘。”说完,继续对康超说道:“康超,你疯了吗?身为将军,却擅闯民宅,为人师表,成何体统!”
康超体态近乎疯癫,披头散发,大声答道:“我还顾什么体统,我的弟兄们都被宁宇活埋了,可怜他们还苦苦地等我去救他们!”
陆稷听了,十分惊讶,瞪着双眼,看着一旁的洛川,问道:“这是真的?”
洛川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陆稷内心也抑制不住怒火,攥紧了拳头,低声说道:“宁宇,朕与你不共戴天!”
正在陆稷内心怒火难消时,王子姈在他身后弱弱地说道:“陆公子,还望你能够阻止康将军!”
陆稷听了王子姈的言语,顿时心软,内心郁积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他连忙对康超说道:“康超,不管怎样,你也不该迁怒于王家,还不退下!”
康超听了,突然冷笑道:“陛下,宁宇妄议国政、煽动民乱,我们忍了,他纠结晋人,截杀皇驾,托上苍护佑,您安然无恙,我们忍了!现如今您的护卫军士受其迫害、惨死地下,宁宇之手段如此残忍,我们难道还要忍吗?那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
陆稷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康超锐利的目光一时刺向王子姈,指着她,说道:“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就是这个女娃子,陛下你喜欢这个女娃子,怕伤了她的心!陛下,你口口声声说的许身国门,不为儿女情长所累,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王子姈看着陆稷,不知所措,脸色茫然,呆呆地坐着,洛川何曾想到自己未婚丈夫竟然喜欢自己的姐妹,一时难以接受,抽泣着跑开了。
陆稷想去拉住洛川,无奈身体不受控制,只得静静地站着,喘着粗气。四周的家丁吓得都跪在了地上,丝毫不敢抬头。
这时,文聘健步冲了进来,却见院内一片狼藉,连忙走到陆稷身边,问道:“陛下,怎么了?末将刚刚见洛川姑娘抽泣着冲了出去。”
陆稷没有答他,而是眼如铜铃般瞪着康超,文聘也突然意识到这般情况,连忙劝道:“陛下,康超是个粗人……”
陆稷突然伸手,厉声打断道:“不必说了!来人,把康将军带下去,翌日即遣送回故地!”
“哐当——”一声,康超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却见他脸色苍白,双腿无力,当即跪倒在地上,放声哭道:“陛下,末将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如今你却不要末将了,末将还能干什么呀?”
陆稷指着康超怒斥道:“朕已经留不得你了,你眼里已经没有朕这个主子了,你爱上哪上哪?”
康超听后,说道:“陛下既然不要末将,那末将,末将也不想活了!”说完,拿起地上的剑,便要自刎。
文聘一把上前,夺过他的剑,对一旁的甲士喊道:“没听陛下说吗?将康将军带下去,好生看着,不准有半点差池!”
甲士们“喏”一声一齐上前,将失魂落魄的康超抬了出去。
陆稷见康超走后,这才缓缓地走到王子姈身边,伸出手,问道:“王姑娘,你没事吧?”
王子姈扭着头,故意不看他,轻声说道:“小女子谢陛下关心,但是小女子已心有所属,陛下也已与她人有过终身之约,还望陛下自重。”
说完,她立即让家仆搀扶着她,慢慢地走回内院,对陆稷再无半点言语。
陆稷看着王子姈离去的倩影,满面惆怅地看着远处,干涩的双唇紧紧闭着,一言不发。过了好半晌,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管众人,径自离开了王府。
太后宫又名德寿宫,处在宫城的后院,徐太后念佛,宫内常点香火。淡淡香烟,不绝如缕,时不时地在某个地方缭绕几圈,入鼻则化,却能清新神经,入眼而观,好似走进了云雾缭绕的仙境。此般环境如此之清幽,故而陆稷若是有烦心事,则常来此处,一则排解烦扰,二则向徐后请教。
如往常一般,陆稷从送茶的宫女那边接来托盘,准备入见太后,却见上有两杯淡茶,问道:“怎么?今天有贵客?”
宫女点了点头,答道:“哎,皇后娘娘今天来找太后娘娘了,还一阵哭诉,还说不要当皇后了!”
陆稷一阵疑惑,问道:“皇后娘娘?”
宫女耸了耸肩,道:“难道不是吗?”看着陆稷的眼神中有一丝不悦,却又不敢如实说出。
陆稷也不理她,捧着托盘便进了德寿宫。
未及进入内室,便听到一阵抽泣“太后娘娘,我真的不想做什么皇后,我只想回去。”
陆稷一听便知是洛川,只得一阵苦笑,摇了摇头,揭开珠纱帘子,走进了内室。
内室中燃着几盏油灯,最中央放着一张案桌,下铺了一片翡翠的席子,两边挽着筹缦,分别站着四个一言不发的宫女,从案桌往门口一处,铺上了红色的毯子。
太后正在坐在席子上,怀中趴着一个女子,她正用手轻拍着她的背,对洛川轻轻说道:“傻孩子,你注定是陛下的皇后,难不成这时候你要离开,让外面的人闲言蜚语。”
见陆稷进来了,太后拍了一下怀中的女子,笑道:“喏,你男人来了,我让他向你赔个不是!”
陆稷自知理亏,硬着头皮,低声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洛川顿时从太后怀中起来,别过头,不看陆稷。
太后问道:“稷儿,洛川说你喜欢一个姓王的小女娃子。”
陆稷没好气地答道:“儿臣没有喜欢,只是当做是朋友。”
太后突然一拍案桌,骂道:“你身为一国之君,不问政事,却和一个乡野丫头勾勾搭搭,你这像是明君的样子吗?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还说什么许身国门,我看你就是嘴皮子说说,实际上不过也是个不着边际的昏君。”
陆稷低着头,却是任凭太后责骂。
洛川倒是急了,拉住徐太后,说道:“太后,你不要再说陛下了,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太后看着她,问道:“怎么?心疼你男人了?”
洛川一听,脸色一红,嘟着嘴说道:“洛川不过是一介婢女,配不上陛下。”
太后对陆稷招了招手,陆稷会意,低着头走了过来,坐到徐太后身边。
徐太后拉着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说道:“你们呀,注定是要成为夫妻的,就不要在为一个黄毛丫头闹得这么不愉快了,男人嘛,总免不了偷腥,可是他的心还是会在你这儿的。”
陆稷看着洛川满脸泪痕,梨花带雨,于心不忍,再加上王子姈的断然拒绝,于是对洛川说道:“今天是朕的错,朕以后不会再去喜欢其她女人了!”
洛川听陆稷这么一说,也不顾一旁的太后,当即就扑在陆稷的怀里,哭道:“陛下,呜——呜——”
陆稷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没事的,在朕的怀里你尽管哭。”
洛川的哭声慢慢低沉了下来,只是依然靠在陆稷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