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义兄弟,查理曼的尸骨已经运走了,你就别打它的主意了。”龚昌遇一本正经地说。
“谁运走了?”江长义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
“我的士兵啊。”龚昌遇应道。
“谁让你擅自做主的?”江长义质问。
“抱歉,我不能出卖朋友。”龚昌遇回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了。”江长义那只失明的眼睛眼皮一张一翕的,“刘印渠老哥去哪里了?”
“回荆北大营了。”龚昌遇指了指北边。
“打着曾藩大人的旗号,和鹰击黎人合作,老谋深算的刘印渠啊。”江长义叹气道,“我江某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承认我是江东巡抚的原因了,怕我怀了他的大事。曾藩大人想要建立一支新式的南洋舰队,念头由来已久。可符箓亲王也想建一支舰队,没有想到让刘印渠抢占了先机。”
“长义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毕竟我先答应了刘天佑将军……”龚昌遇嗫嚅着说。
“我没有怪责你的意思……”江长义拍了拍龚昌遇的肩膀,“好了,不说了。没有了查理曼的尸骨,我的江东巡抚恐怕做不长久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龚昌遇惊愕不已。
“符箓亲王的脾气很大,现在我没有替他达成心愿,十有八九会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革了我的职。”江长义忧心忡忡地说。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革职更好呀,你可以投到曾藩大人的麾下,就一心一意和苍狼军作战了。”龚昌遇不以为然,“世界之大,没有你江长义去不了的地方。”
“巡抚也不好当的,处理江东的民政 、司法、监察,还要指挥军事,我都烦死了。江东苍狼军与鹰击黎雇佣兵合作,势力越来越大,我都快扛不住了。”
“扛不住,就别扛了啊。”龚昌遇笑道。
“苍狼军不少派出小股部队,拦截我们的粮草与武器,等我有了准备,他们又不来了,搞得我极为被动。我怀疑江家军内部有混进来苍狼军的奸细,一直在找这个人,结果却一无所获。”江长义摁摁鼻梁,神情惨淡,“为什么我自己带的江家军出了问题,我却找不着北。”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符箓亲王是看中了你的几万江家军,利用你的愚忠,为他谋权篡位,可你还蒙在鼓里。”龚昌遇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我龚老学读书不多,可在江湖上混的时间比你久,知道如何应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符箓亲王不是这样的人。”江长义连连摇头,并不赞同龚昌遇的看法。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龚昌遇见江长义固执己见,于是不再多言,离开了泡桐树底下,进营帐中去了……
隘口外面的江家军数十人等得心烦意燥,也不见江长义久久出来,江小六沉不住气了:“兄弟们,太阳都偏西了,巡抚大人八成被软禁了,我们要不要劈开那关门?”
“隘口上面有火炮,强行攻关,我们会死得很难看的。”千户举着火枪,指着那黑洞洞的炮口。
“黄千户,你怕死可以不去的。江巡抚是我族兄,就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把他给抢回来的。”江小六抽出佩剑,大喝一声,“兄弟们,杀过去——”
江小六一个翻身上了战马,两腿一夹马肚,战马冲出了队列,往关门飞奔过去了。其余的人已经被霹雳弹给吓怕了,都没反应,两眼看着江小六远去了。
江小六一个冲到了关门前,勒住了战马,环顾左右,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回头一看,大伙都在原地不动呢,他气得吐血:“你们这些怕死鬼,白眼狼!”
气呼呼的江小六跳下了战马,飞身对着摇摇欲坠的大门一脚踹去,怪事发生了,只听见“噗拉”一声,大门往后面倒,反而往他的身子压了过来。一千多斤的大门压在人身上,不死也会残废了。江小六已经没有时间跑开了。
“糟了,这回我是死定了——”江小六迅疾条件反射腾出双手,去支撑那扑面而来的木门。眼看就要碰触到他的脑袋,那门突然停住了。
惊出一身冷汗的江小六长吁一口气,砰砰直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些:“也许我是命不该绝吧!”
门内传来了一个声音:“这江巡抚的手下也太鲁莽了,动不动就对木门撒气,要不是军师的金钩勾住了门闩,恐怕他早就被咋成肉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