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还让我们学做衣服,只是大家都做不好,只有小琅和阿雅做的还像些样子,没办法,父亲便准备了料子让我们自己慢慢裁,他再帮我们改一下,渐渐的才摸着一些门道。”月带着浅浅的微笑,抬起头看着我,“当然还好啦,比如,昕你身上这件。”
“很舒服的,月,谢谢了。”我微笑作答,“那隐雾风衣呢?”
隐雾风衣的神奇我也领教了好久,阻碍或削弱魔法效果,自动缝合,战斗时的紧身处理,几乎与外界隔绝的温度,不染尘埃,坚韧至极而又如水般顺滑。“应该不是你自己做的吧。”
“嗯,这是父亲亲手用水做的。”月轻轻回答,接着讲述,“不过在两年前,大家便陆续分开了,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而阿星在则在之后出逃,后来知道我要来这里,便回来给我送行,然后父亲也让我给她整理了一套行装,但她次夜便再次离开,大概不会来吧,她一直抗拒着这个那个约定的。”
“那……”强行截住话头,换了个话题。“你的母亲,她也答应?”
“三岁时,妈妈便离开了。”“不是不是,我……”
满怀愧疚,不敢看月,“对不起,我,我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的。”月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伤感,但面色依旧安静平和,蜷坐在对面,目光是淡淡的浅白,微微摇头,“既然发生了,就不要逃避,终究,什么都逃不了的。”
恍然失神,那么,我的逃避,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我记得,妈妈的样子,妈妈的味道,妈妈的话,就很满足了。”月的声音很低,羞涩而腼腆宛如初醒的孩童,“每年爸爸都会带我们去看妈妈,妈妈真的好美,连叶雅阿姨都比不上那个她,就像好大好大的湖,纯白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彷佛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只想静静地在那里看着她。”
彷佛受到感染,呆呆地望着月,看着安静的少女微敛着双目,乌黑的睫毛掩住纯黑的眸子,过了好久才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月。”
“才不是的。”月抬起头,羞涩而腼腆宛如犯错的孩童。“月素来很笨的,父亲的作业,总是完成不了,要比别人多用好长时间。”
“你父亲会打你吗?”好奇地询问,“完成不了的话。”
“打倒从来没有过。”月的脸上红晕又生,声音细若蚊鸣,“可…可他会笑我的。”
笑,这位父亲真的颇有意思,不觉又去了几分恶感。
突然,月轻咛一声,全身的火焰开始了不安的搅动,颜色逐渐变深,成了浅蓝。“终于觉醒了啊,本源之火。”月站了起来,全身的蓝焰摇曳纷飞。
雪依旧在下,但此刻的雪花落在飘花的身上却彷佛被蓝焰生生吞噬,湮灭无痕。四周从未停息过的缤纷花朵,此刻更加繁密地盛开,须臾轮回。
“本源之火?究竟是什么啊?月”
月没有回答,伸手取过那个木匣,略一抬手,一道蓝色火焰托着淡白色的木盒直直送到我的面前,蓝焰中的白衣的女子带着恬淡的微笑,“再吃一点点心吧,昕。”
略带疑惑,立起拿过木盒,还有多半盒点心,随手选了一个,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你还没回答我呢,月。”
口中酥脆香甜,滋味一层层化开,别样美妙。与此同时,月已然回答。“本源之火是父亲对它的称呼,万物溯源,嫡者为宗,便是指我与火的从属。”平静的语调,却带着无上的威严,不似那个往常的少女,而是,宛如君主的气息。或许,这才是身为公主的月。“分岁这天正是本源之火最活跃的日子,也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布下这个焰之领域。”
火焰越发清澈与深邃,竟成了纯粹的冰蓝色,几乎已看不到里面的白衣,只有月纯白的面孔还清晰可见,只是唯美之余,却添了几分令人不可直视的压迫感。
雪花静静地飘落,地上的积雪已没过脚踝,但没有丝毫寒意,在火焰的环绕下,温暖地前所未有。
“妹妹在叫我了。”
月突然轻轻出口,唬得我来不及咽下第三块糕点,便四处张望。幽深的夜色下,无数的蓝白花朵竞相绽放,却没有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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