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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散,薛世子有事要与仲孙玱商量,便由师清和送薛慧语回晋宁侯府别院,似乎人们都留在家中庆祝节日,随着夜色渐浓,街上的行人已不多了,尤其是权贵们的住宅区,偌大的青石板道上,只有月儿时而与云嬉戏的身影。
师清和默然地与她同行至晋宁侯府别院,站在庄严的朱红色点金木门前,他有节奏地敲敲紧闭的门,而门内的小厮麻利地拉开大门时,满目五颜六色的孔明灯悠悠地在前院升腾而起,薛慧语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灯上写着的大字——请你嫁给我。
“!”明艳的色彩照亮整个夜空,薛慧语的眼眸却渐渐被水汽模糊了。
师清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薛四,我嘴笨,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一见便喜欢,我想娶你,想照顾你一辈子,或许我不是你心里面最好的那个,可我愿意成为你认为最接近最好的那个,不管年岁漫长还是眨眼而逝。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
他如墨的眼眸里,是她可见的认真诚恳,她记得小时候也曾有人这般看着她,呆呆的傻傻的说她真漂亮,可如今那人,早已化为枯骨了,泪随之而落,她哽咽道,“我,我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将心中那人驱逐赶离,或许一辈子你都只能在我心里排在第二位——”
“如此也没关系。”师清和道,“只要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了,以夫君之名。”
薛慧语平静多年的心湖好像被人投进一颗大石,思绪翻涌,泪花便肆意地流了下来,他抬手小心翼翼地以指背抹去,他道:“你这般好,我本该配不上的,可想到你蹉跎年岁被人指点,我又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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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宁侯府别院内的某个屋檐上,何乐安笑意盈盈地看着漫天孔明灯,羡慕道:“师将军嘴巴是笨,可行动力挺好的,真漂亮。”
仲孙玥挑眉道,“你喜欢这样的么。”
“我好歹也是女子,虽说不得多么喜欢渴求,但若有人能为我这般花心思,我定然是高兴的呀。”何乐安指着那些孔明灯道,“你瞧瞧,那些字,都是人家师将军一个个写的,这心呀,跟摆出来似的。”
“也就是哄哄单纯无知的女孩子。”
“单纯无知的女孩子真幸福。”
仲孙玥捏捏她的脸颊道,“你现在嫌弃我也来不及了,不能退货的。”
“我不会退货,总不能让你去祸害别家姑娘吧。”何乐安道,“就是好生羡慕别人。”
“看在今日是他们的份上,我便不抢他们的风头了,日后我给你放满城的孔明灯,让黑夜如同白昼,让星星变得五颜六色,让人都好生羡慕你。”
何乐安忍俊不禁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当真,满城孔明灯,会生乱的。”若不想意外生了火,还得派人追孔明灯回收,以免酿成大祸,落人口实,叫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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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由谦亲王妃作为长辈出面,将薛慧语许给师清和,整个京城轰动不已,众人皆叹晋宁侯府嫡小姐要么不嫁,一嫁拿下的竟是年轻有为的大将军,令人羡煞不已的同时,也教猝不及防的少女们碎了一地小心心。
而宴席之上,人们都在谈论,“也不知那师大将军如何想的,放着我家年轻貌美的妹妹不要。竟要薛四那老姑娘,便是如今谦亲王府再如何受宠,晋宁侯府本家还是乡下的,他们世子一事无成的,什么官职都不要,只愿意给越郡王带孩子。”
“你若说师大将军目光奇怪,还不如说越郡王,他放着满城的大家闺秀不要,偏生娶一低贱的庶女为正妃,这么些年连个妾都不纳,不知何六与薛四得了什么迷药,给他们吃得晕头转向的。”
“我听说在封州城的时候,何六就有妖女之名,还害死了许多人,牵连最深的是卓逸伯府,众所周知她生母出自卓逸伯府,但后来又被她舅舅证实她生母不是老卓逸伯和老卓逸伯夫人亲生的,还不知是哪儿捡来的野种呢。”
“十一姐,你此话便说得太过分了。”坐在何乐娉旁边的少女,不赞同地皱眉道。
何乐娉嗤声冷笑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也不看看何六在封州城害死了多少人,在边关取得胜利回来,那她作下的孽,就能当不算数吗,老卓逸伯我是不清楚,可封州城所有人皆知,贺氏与邵盈秀皆被她所害死的,不过一场打闹,她却狠毒地要置人于死地!”
“既然你已派人去封州城打探,那你怎的不告诉大家,邵盈秀她一而再企图谋害我的事实?”何乐安慢条斯理地踏出院门,漠然地看向何乐娉道,“还是何小姐你认为她一个嫡女欺负我一个庶女没什么问题,而我一个庶女还击就是大错特错?”
“她一个伯府的姑娘,先是联手母亲栽赃嫁祸于我,再是众目睽睽之下蓄意毁我容,又是在钗楼里要我的命,我不过是把她交给律法处置而已,惩罚判决是各个大人轮番依照我朝规矩定下的,何小姐如今意思,是说各个大人判错了这个案子么?”
何乐娉欲厉声反驳时,一站在另一边的年轻妇人连忙道:“越郡王妃误会了——”
“好一句误会了。”何乐安打断道,“她口口声声数落我的不是,我质问竟成我误会了,好的坏的都被你们说完了,还需要我朝律法来干嘛,干脆让你们去当判决的官好了。”
“你不用故意将罪状往我头上搁。你自己做过什么你清楚!”何乐娉冷哼道。
何乐安笑了,“是呀,我就是心狠手辣了又如何,她们从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要以德报怨轻饶了她们一次又一次!何乐娉,你若再不管管自己那张动不动就爱造谣的破嘴,就别怪我也不顾那点稀薄的情面,将你交由律法处置了。”
何乐娉还想说什么,那年轻妇人急忙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臂,按住她的脖子,要她赔罪,还道:“越郡王妃。你别恼,十一只是受小人蒙蔽,听信了谗言才会说出这些话来,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我们回去以后定会好好教训她,不叫她再胡言乱语!”
何乐安瞥瞥那年轻妇人,“那便请凌二妇人记住今日说过的话了,在我这儿,事从不过三,她已经第三次如此针对我了,他日我要行刑惩罚时,就劳烦在场众位作个见证了。我是心狠手辣没错,要说我冷酷无情也无所谓,但我从不会无缘无故冤枉或责罚错了谁。”
她转身欲要去别处,就见不知何时,睿亲王与几个年轻的公子哥站在院子门口,旁的还有薛慧语与薛世子以及师清和,而睿亲王还朝她笑道:“我愿为堂弟媳作这个见证,世间又没有规定谁被人欺负了,不能反击的,嫡庶又如何,错了便是错了。”
“没错,出身低微又怎样。那些死死抓住别人出身不放的人,皆是不愿意相信别人成功,只能妒忌愤恨不已,自身又无用的垃圾。”师清和淡声道,“高贵不在于嫡庶,而在于后天改变命运屹立不倒的能力,路都是人走出来的,那些对我国没有任何实际功绩的人胡诌乱掐的话,越郡王妃不必太过在意。”
何乐娉被他们一而再的打脸打得甚是难堪,尤其周遭的欺软怕硬的墙头草们,瞧得身份更高的人都站在何乐安那边,就倒向哪边。刹那周围窃窃私语起来,皆是对她的指指点点,更叫她恼恨至极的是,偏偏在这时,褚默然与殷一善来了。
她的脸迅速涨得通红了,恨意不停地从心底涌出来,站在她旁边的何凌氏连忙拽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劝道,“十一,你别再胡来了,当真想要成为下一个孟多娇吗!嘉宁侯府可不容许你这般一再胡闹!你不想想你自己,也想想母亲!”
何乐娉恨恨地瞪着与睿亲王他们说话的何乐安,她咬牙切齿道,“四姐,是她害了大姐的,你知道的——”
“我更知道的是,是大姐先设计害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教自己落得如斯田地。”何凌氏冷静道,“你别像你大姐般糊涂,钻牛角尖,她成为越郡王妃再如何也是她的本事,你羡慕,那你也可以努力去成为别人的王妃,针对她有什么用!”
“一而再的,只会显得自己卑劣,嘴脸难看,叫别人瞧了笑话!”何凌氏道,“她如今荣誉,你以为当真是她自己赢下来的吗,靠的还不是越郡王,你与越郡王作对,与整个谦亲王府作对,你可有想过你将嘉宁侯府置于什么险地中!”
“母亲自幼疼宠你,不是教你把嘉宁侯府推到断头台上的!行事前三思!”何凌氏道,“别再被大姐那些胡话刺激去了,也不往深里想想,她若不先去害人,别人又怎能将计就计,何况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何六报复她,说到底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何乐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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