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这让我不禁感叹,更有些隐忧,住在这里的人,究竟能否重新得到命运的眷顾?
在吸烟区时,遇到这里边的医生,闲聊中,他给我讲起了这两天的见闻:
一个三十出头的病人,妈妈来探视,他隔着窗让妈妈把手伸过来,妈妈犹豫了半天没敢伸手。直到目送亲人走后,他跟大夫说:“其实我没什么恶意,就想握握妈妈的手。”
还有一位病人思维松弛,喜欢自言自语。另一位病人有关系妄想,总觉得别人对他有意见,他俩人住一个屋,每当这位自言自语的时候,那位就觉得他在说自己坏话,就这样住了一阵子,终于,昨晚打起来了。
简单的对话后,医生用真实的故事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一支烟抽掉一大半后,江莱悦找了过来,随即示意我上楼。
徒步走楼梯上到二楼,房间门却被关上了,其实房门很容易就可以被推开,但江莱悦还是认真敲了敲门,轻声道:“妈,是我,开下门。”
“不开,你赶紧走开。”
房间里传来一个带着惊恐的中年女人声音。
江莱悦叹息了一声,可向来要强的她没有表露出太多情绪,于是,我和她就这么站在狭小的楼道里,因为太沉默,连那感应灯都没有亮起,我便咳嗽了一声,昏暗的四周终于有了些许的光亮,我说道: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因为报复我,把太多精力放在青旅上,对于你的莱悦集团,青旅甚至连个小小公司都不到,并且它又不是什么热门地段,实在不值得劳烦你动手!”
雨水飘飘洒洒的打在了身后的玻璃上,“噼里啪啦”的作响,可楼道内却更安静了,我们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看着她,她靠在楼梯扶手上也不作答,好似我就不该向她提出问题。
我不死心又问道:“你到底收不收手?”
“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我不妨就给你个痛快的答复,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拿下青旅,我才能站住脚,你觉得我会为你心慈手软吗?”
江莱悦决然的给了我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我的面色沉了下去,说道:“一个堂堂集团CEO,居然还被人左右,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要觉得可笑就尽管笑。”
“我笑你江莱悦太过可怜,坏事做尽之后,你可能走上商业巅峰,但你到时候会发现,身边一个朋友都不会再有,有的只是眼巴巴望着你随时跌下来的人。”
“你闭嘴。”
江莱悦背过了身,她的身子有些微颤,我心中也升起一阵莫名的滋味,我很想带着愤怒告诉她,我说这些话,是因为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如此计较。
“从前,我打死也不会相信江莱悦会背地里下手,如今想来,虚伪这个东西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窃取公司资料,私自改他人信件,防火烧掉得不到的店面,你还真把恶心的事情都做了一遍。”
江莱悦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又愤怒的松开手,头也不回的向楼下走去,我不声不响的站着,她走了几步后回过了头,然后目光与我交集在一起,灯光下,我看得很清晰,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余航你真的太过分了,你今天和我说这些,我只当是质问我,当作发泄、发泄,就算你真要找茬,也别挑难听的说啊!”
我说的确实很难听,甚至用了恶心、虚伪这样的字眼,心中一阵烦闷,也觉得自己不够克制,把话说的太重。
她的话让我心中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一阵沉默后,我意识到的确是有点太冲动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也弥补不了什么了。
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打了开来,秦姨探出头,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
楼下的江莱悦也听到了动静,连忙跑了过来,站在视线最开阔的地方,表情复杂的看着屋子里的每一个物件,她好似想起了一些在这里发生的事情,眼眉有些低垂,许久才走进了屋内,而我在她这一系列的举动中,不难看出一种对于家的留恋。
……
进到房间内子,江莱悦将带来的午餐放到桌子上,秦姨一样一样的打开,然后招呼我和江莱悦一起坐下来吃。
三个人各怀心事,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些午饭,中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从见到秦姨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给束缚了,我没有办法像往常那样,可以表现出一种谈笑自若,而窗外那死活不肯停歇的雨水,恰如我们现在的心情,被“滴答”声一点一滴的洞穿。
吃完了饭,秦姨坚持自己在厨房洗刷碗筷,江莱悦则站在阳台边长久的沉默,我的心在痛苦中一阵乱颤,我无法忘记,她为了阻止江文婚礼,端着酒杯在众人面前豪言壮语的样子,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不可一世,而现在,她所坚持的正在慢慢倒塌,为了复出,竟然选择了当初拼死排斥的人。
我凝视她许久,终于在这一刻,真真切切从她的身上,什么叫做生活对于她而言是一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