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名利场出位,需要做出的牺牲,本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也怪我,或许我真的不该进入这个圈子……”
“他要是真想折磨你,你做任何工作都无济于事,”
沉默中,景琪又对我说道:“余航,先不说了,经纪人找人我有事,晚点聊。”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以为景琪会挂掉电话,她却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对我说道:“千万不要因为我去迁怒任何人,我还是你喜欢你每天乐呵呵的样子,吊儿郎当中又有着自己的信仰,做个简单的文艺青年挺好,也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我追求的不是文艺青年的生活,就像笑,不一定就是快乐!”
景琪长久的沉默之后,说道:“那你追求什么?”
“那些情绪化的人,大抵都是看似孤独,实则自由,哭笑随心,喜欢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旅行,追求的是内心的宁静,超然于世俗。然而,时间久了,你会发现这只是一种生活常态,没什么好羡慕的,只要你愿意,这也是你的理想生活方式……”
“我理想中的婚姻生活是:两个人有各自热爱的事业,工作结束回家腻歪在沙发上,陪孩子或看电视,一起做饭,一起打扫房间,彼此微笑,晚上抱着睡去,早上彼此吻别去工作,一起旅行,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有什么话首先会对彼此说起,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如刚洗过的白衬衫。然而现实的爱情,却是不断洗不断穿的白衬衫,一段爱情经历了各种磨难、苦难之后,两人会更加珍惜彼此,然后迎来新的磨难,如同一件心爱的白衬衫,穿穿洗洗晾晾,直到某一天苦难不再来到,白衬衫泛黄,感情就像反复搓洗的衣领,再也无法熨烫平整。”
“你活得太悲观了。”
“得不到的,我只能想想便算了……”
景琪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她说完后便挂掉了电话,而我却有些失神。
或许此时的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以一种只伤害自己,不伤害他人的方式救赎着,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一声轻叹,我将手机又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天边最后一丝光线即将隐匿,我沿着稍纵即逝的光亮向远处的繁华走去,在黑暗和光影的重叠中,世界渐渐变成了一个巨型金字塔,人门都在拼命的往上攀爬,可塔顶,只允许那么一小撮人站立,最后,原本携手前行、互相勉励的伙伴,顷刻间,便成了随时可能推你跌落的罪恶黑手,谁又能评说对与错……
……
我顺着河一直往前走,要说舒马和表舅的友谊真是来的莫名其妙,昨夜还为屁大打出手,此刻,他俩已经动作一致地搬小板凳,用一样的鱼饵,动作一致地甩勾,动作一致地伸着脖子开始认认真真专注于钓鱼,并且不时展开技巧讨论与互相吹捧,当然也少不了自我吹捧。
我伸头一看,果然相当有默契,都是空桶。
晚饭后,已经将近八点,我坐在电脑前做着账目,黎诗则在手绘一些纪念卡样本,打算给福建这批游客当做纪念。
店里一片安静,让人总觉得少点什么,黎诗也发出同样的疑惑,我之前便发现墙角不见踪影的钓鱼竿,头也不抬道:“两个环保爱好者又喂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