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反正你现在被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聊聊你和黎诗吧。”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说些什么,你看你一脸丧气样,我知道你心里堵得慌,说吧!”
林柯比我更容易受情绪支配,若是聊起这些,难免会勾起他和莫秋的伤感往事,我没有正面回答,企图搪塞过去:“我倒是想问问你,昨天你送黎诗去机场,她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林柯重重将口中的烟吐到透明的玻璃上,直到烟雾消散,才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说了很多在青旅的日常琐事,都是和你一起经历过得,没什么多说的……对了,你来的时候看到巷子口那边的车了吗?黎诗让我开回来,留着你以后工作需要的时候用,你也就别在我面前推辞了,我觉得这是她对你的一份好意。”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拼命捏着烟嘴,半晌道:“她对我有什么交代吗?”
林柯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条道:“没什么特别的交代,只是让你每个月按时往这张卡号里打钱,开户行就是她本人,一个月最少三万,最多五万。”
我拿过纸条,上面写着卡号,还有“加油”两个字,这秀气的字体是出自黎诗之手,我会心一笑,如今有关于她的一切,都会让人怦然心动。
林柯感叹道:“我在想今晚让不让你喝酒,毕竟你待会得把车子开回去,放在路口被剐蹭一下都让人肉疼,我听说车子刚保养过。”
我拍了拍他的肩,终于脱离了悲伤的情绪,笑了笑道:“没事,咱兄弟俩也好久没痛快喝一次酒了,我现在就给店里员工打个电话,待会麻烦他打的过来,连人带车的把我接回去就好了。”
林柯与我对视了一眼,我们都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宽慰,他爽朗一笑,手臂勾搭着我的脖子,前往吧台旁。
……
雨停了,满怀心事的我也喝醉了,夜就这么深了,林柯搀扶着喝的有些发飘的我离开了酒吧。
巷子外的路沿上,我和林柯不顾泥泞坐在一起,等待着店员的到来,片刻之后,店员便来到了巷子口,在他的协助下,林柯打算将我扶上了车。
我推开了他们,原本打算沿着眼前的路,自己像住的地方步行走,可终究因为双腿发飘不听使唤而放弃,一番折腾之后,最终做进车里返回青旅,一路上,醉意十足的我却不断的想起黎诗,刹那间有些混乱,虽然心中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却迟迟无法付诸行动,不禁好奇:她又是怎么面对这结局的,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只是当作一场梦?
也许,她真的可以做到,而我却做不到……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纳闷,我和黎诗并没有确立关系,为什么我会在离别时刻那么悲伤,而这些悲伤又是从何而来,恐怕是日积月累的一种信赖和习惯,支配着我吧!
……
分神中,电话没有任何征兆的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我拿起看了看,这是我最害怕接到的一个电话,可却有些犹豫,然后在犹豫中接通了电话,随即便听到了景琪那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只是声音中多了些疲乏。
她告诉我,最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可以抽点时间来青旅找我聚一聚了。
我在醉意中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最后连怎么挂断电话的都不清楚。
……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即便酒后会有可以发泄的借口,可我终究没有自言自语的说太多的话,也没有能很快的安然睡去,我都深知,不管未来如何,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会被我铭记一辈子……
已经是凌晨,我翻了一个身,却反复回忆着江莱悦说的那番话,以至于头脑越来越清明。
想着想着,我心里再次打翻了五味瓶,黎诗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在我的心中抚平,有时候情愿看破,只是一个害怕痛上加痛的选择,我忘不了曾经不成熟的我,很多次在她面前用言语挖苦她,说她把灵魂卖给了老苟,并因此憎恨她。
实际上,我不够了解她,对我而言,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因为她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一切都给了我,我甚至惭愧到,替她感到委屈,替她感到不平,毕竟她受了那么多风言风语,渴望成功却在最后败给了老苟……
思绪的翻转中,我从口袋中摸出写着卡号的纸片,看着黎诗为我写的加油,她绝对不是因为钱才给了我这份压力,而是为了鞭策我,生怕我放弃了她的好意,所以她选择了我最好的兄弟转交给我,我将卡号输入手机中,暗暗下定决心,从明天起,重新打扫营业……
那些颓废萎靡,都是无病*的矫情人干的事情,我经历了那么多,深深懂得务实比吟诵来的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