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情此景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外婆老家乡下的那段时光,每个日落时分,那些金色田埂边的青砖瓦房上也是这个模样。外婆在土灶前一升火,房顶的烟囱便开始吐出青烟,在太阳下山的那一刻,它们幻化为了一个个粉红色的气泡,飘飘悠悠地到了丘陵谷地的稻田上;外公在田间寻着柴火味一抬头,望了望家的方向,拎个小树枝轻轻抽了一下水牛的屁股,然后仰头一声吆喝……”
黎诗忽然松开了圈住我脖子的手臂,她再次静静的倚靠在我的肩膀,或许是因为酒意,或许是因为疲惫,总之,这一刻她很安静。
这时候,她没有再说一些有情绪的话,放轻了语气对我说道:“我困了,睡了……”
今晚的对话让我为之很意外,事实上,这些美好的事物一直藏在我内心的记忆深处,从不敢轻易说出来,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过得很累、活得很苦,包括爸妈!
前年是我事业上升期,也是萌萌生病最需要用钱的时候,我自告奋勇的全国各地跑,那会儿真是玩命,因为几个游客,在紫外线特强的青海湖畔蹲了一下午,晒黑了一圈,等他们乘坐观光热气球归来……所有的苦累诸如为了谈一个客户,在客户小区从早上蹲点到中午,被其他旅游团的导游恶意羞辱或动手,初入公司业务不熟悉被轮番戏谑……
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看来依旧不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而是一段深刻的记忆,所以我说很意外,我和黎诗交换了这段记忆,在她醉酒的夜晚。
疲倦中,我仿佛看到“蓝色眼泪”延伸出一条明亮的路,那里的水是蓝的,天也是蓝的,水天相接的地方重合成了一条线,海水犹如被一双永不休止的大手,源源不断地推进,形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最后拍打在一片漂浮在海中的孤岛上,虽然我看不清那片孤岛,但它和我心中消失的孤岛是如此的相似……
从小到大,我听过无数道理,还是过不好这一生,从今以后,那就随着心意任性的走吧!走累的时候再安营扎寨,或者永远也别回头,也别犹豫,太急没有故事,太缓没有人生。
……
次日,当我被黎诗推醒的时候,风已经停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气氛除了有些尴尬,昨晚的记忆像带刺的藤蔓一样缭绕上来,明明近在眼前,却不可触及。
黎诗在收拾的时候,她不自觉地躲着我的眼神,却还摆出领导的派头说:“头被风吹得要炸了,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黎诗,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什么事?”
“昨晚的事情……”
黎诗故作平静的看着我道:“昨晚我喝醉了,早上我们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各自被子裹得好好的,什么事都不算事,你就别再提了。”
“昨晚你说梦话了。”
“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非常的喜欢我。”
“我看说梦话做梦的是你!”黎诗笑了笑,又一耸肩,转身向屋子外面走去。
面对黎诗的突然翻脸,和昨晚的温柔感性判若两人,但我一点也不着急,只是笑了笑,事实上,我也就逞一时口舌之快,她的确说梦话了,但不是说这些,因为我也没听清楚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
回到酒店收拾一番之后,黎诗洗了个澡,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便坐在酒店外的遮阳伞下喝咖啡。
与前两天的紧张相比,她今天好似多了几分闲情逸致,我好奇的上前问道:“昨天没见客户,今天就算了?老板,我们已经超出三天的出差计划了,西安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黎诗听着,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一笑,点头说道:“你倒是为公司业务操碎了心,我自有安排,就不用你费心了。”
“那我们今天谈客户吗?”
“谈,当然谈,我昨晚已经联系张曼丽了,她很快就能到这边,会全权替代你的职务。”
“你带的团队果然不一般,看来公司业务水平提高速度要超出我预期了。”
黎诗说着,她转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这不,来了。”
我望着从远处走来的张曼丽,身材极好,胸挺臀圆,极富女人味,可能她是老苟留下来的这批人中为数不多的实力干将,因此即便到了黎诗这,还得倚重她。
张曼丽眉头微微皱了下,接着笑问道,“黎总怎么还亲自在门口。”
黎诗笑了笑道:“有一位大客户过来了,我希望你能把这笔业务拿下来。”
张曼丽面露幸不辱命的姿态,好似出尽了风头,扭着身姿说道:“黎总稍等,我去补个妆,立马跟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