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杀夏侯明本就不是出自本意,若非自己妻儿老小被司马诩囚禁,他们是决计不愿意干这遗臭万年的勾当。此刻苏长安找上们来,他们自然更不想节外生枝,心想着若是苏长安说要钱财粮饷,给了便是,只要不耽误他们完成司马诩给的差事便可。
但在听闻了奕阳州这番命线的低头求饶之言后,苏长安的脸色依然极为冰冷。
“如此说来二位便是不打算降了?”苏长安的眉头一挑,冰冷的声音再一次自他的嘴中传出。
似乎是听出了苏长安话里的意思,钟安的心头一跳,便要解释些什么。
可那时已然是为时已晚。
只见苏长安的手忽的张开,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握。
“快躲开!”钟安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大声的吼道,提着尚还在愣神中的奕阳州跃向远处。
而也就在那时,漫天的飞剑自苏长安的四周,如暴雨梨花一般朝着临沙城的墙头倾泻而出。
那些看似寻常的长剑在苏长安灵力的包裹下,化为足以撼山移石的凶器。
临沙城坚固的城墙在那些灵剑的冲击开始出现一道道如毒蛇一般的裂纹,而这样的裂纹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的加剧。
不过数息的光景,临沙城的墙体便轰然崩塌,从中间处裂开一道数丈宽的缝隙。
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卒们,便随着墙体的坍塌而坠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一时间绝望的呼喊声在临沙城中不断的响起。
高高站在半空之中的苏长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却浮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时黑色的邪力如潮水般自他的体内涌出,他张开了双臂,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血色。
“去,杀光他们。”
他这般说道,声线平静得几乎不带有半点的感情色彩。
就好像他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一般。
临沙城外那三万西凉军皆在那时周身涌出一道道与苏长安相同但却稀薄得多的黑色邪力,他们的双眸亦在那时化作血色。
在听闻苏长安此言之后,他们的身子动了起来。
极为缓慢,但却又极为坚定。
回过神来的奕阳州与钟安看向那支正踏破夜色而来的军队。
他们浑身涌动着比这黑夜还要漆黑几分的灵力,双目却染着比鲜血还要炙热几分的猩红。
这哪是一直寻常的军队,这分明便是一群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这样的念头在那时浮现在二人的脑海。
而西凉军在这时已然透过那个被苏长安生生砸开的缝隙涌入了临沙城。
他们悍不畏死,他们所向披靡。
任何敢于拦着他们身前的士卒都被他们以极为又残忍的杀死,然后一阵阵的血气便自那些尸体之上涌出,被那些西凉军们吸入体内,而随着这样的过程,他们周身的气势在那时亦变得愈发磅礴。
苏长安阴沉着脸色看着身下那场才刚刚开始的杀戮。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了头望向星空,那里星光暗淡,并无多少星辰闪烁。
但苏长安却似乎能看到某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朝着那东西说道:“此番业障,由我而起,自当由我而终,他日大事若成,我代他们去那阿鼻地狱,受那无尽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