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成了忘情的太上,即使他的弟子青鸾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用于交易的筹码。
剩余的后辈,徐让归顺了司马诩。
花非昨与罗玉儿长安一夜之后失了踪迹。
剩余的只有他与北通玄二人。
外有九婴氏族咄咄相逼,内有司马诩机关算尽。
他们比红玉看得更远,所以就越绝望。
他们比红玉知道得更多,所以就越迷茫。
“我不知道你们天岚院到底有何考量,但是你们不是素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吗?北通玄他可以为了他的苍生死在永宁,那为何我们不行?我们没有你们那么大的气量,但我们有我们的家人,有我们的故乡,西凉之后便是我们的故乡。”
“你们卫你们的苍生,我们卫我们的故乡。何须将你们的重任压在我们的肩上!”
红玉的话犹如某种钝器一般敲打在苏长安的心上,他的身子一震,脸色忽的变得煞白。
你们卫你们的苍生,我们卫我们的故乡。
这寥寥十余字,忽的让苏长安茅塞顿开。
红玉与那八万士卒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在守卫永宁关,永宁关便是西凉,西凉过后便是故乡,说到底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故乡,也是为了自己。
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他们不愿意走。
而他与北通玄呢?
苏长安扪心自问,所谓的苍生,真的在他们心中那般重要吗?
恐怕不是,他们所守卫的是天岚,是先辈们留下的训诫。
红玉知己欲,故而一往无前,誓死不退。
苏长安与北通玄,却不知,所以他们迷茫。
他们为蛮族的势大、司马诩的城府而感到害怕。
害怕,守不住苍生,害怕,见不得列祖列宗。
他们的心中顾虑太多,因此只能做出一个稳妥却不见得是正确的选择。
苏长安的头在那时抬了起来,他看向红玉,眸子里的光芒变得极为清澈,像极碧净的潭水,一尘不染。
“谢谢,我懂了。”他朝着红玉极为郑重的拱手一拜,脸上的神情也极为严肃。
红玉本还颇有些怒意,但见苏长安这般的态度,莫名脸色一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是何意?”她有些怔怔的问道。
“你点醒了我。”苏长安一脸认真的回应道。“山河不可让,西凉不可丢。”
红玉一愣,大抵是听懂了苏长安话里的意思,她的脸色愈发红润,忽的没有了之前那般英姿飒爽,有些忸怩的小声呢喃道:“其实,我是有私心的。”
“嗯?”苏长安一愣,不解的看向红玉。
“我想...与他在一起,哪怕是死,也想...死在一起。”红玉低声说道。
苏长安闻言会心一笑,他又朝红玉拱手,然后转身便要大步离去。
红玉一惊,约莫猜到苏长安想要做些什么,她的心中惶恐,脸上少见的露出了女儿态。她不禁朝着苏长安的背影问道:“苏公子,这是要去到哪里?”
“去骂醒该骂之人!”
苏长安掀开营帐的帘布,头也不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