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吃了一些肉,喝了两杯热酒,笑道:“这比刚才的药好像更有用。”
“公子常说‘良药苦口’,轮到自己吃药的时候,也还是嫌苦。”
“哈哈,律人以严,待己以宽,就是这个道理。”
徐础没吃多少,昌言之有点担心,“公子没事吧?平时你的酒量可不止这一点儿。”
“没事,我是累了,而且心事多。我去躺会,你吃你的。”
“公子真没事?”
“我会对你客气吗?真的没事。”
昌言之送徐础回屋里休息,本想多守一会,可是没忍住酒瘾,还是出去喝酒,独饮无趣,硬邀几位老兵进来,围桌共饮,这才觉得舒畅。
徐础躺在床上,并不觉得伤势严重,只是感到身体虚弱,饮几杯酒就失去兴致,也不觉得饥饿,本想思考些事情,结果很快就睡着了。
他入睡时天还没黑,等到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次日上午了。
徐础吃了一惊,起身之后看到桌上摆满了酒菜,不由得微微一笑。
唐为天推门进来,“公子醒了,今天感觉怎样?”
“睡了一觉,好多了。”徐础下地伸展四肢,的确感觉精力恢复许多,可还是没什么胃口,喝了一杯酒,吃了几块肉,也就够了。
“我去热热。”唐为天道。
“不必,我想我就是缺觉。”
“都怪我那一脚。”唐为天沮丧地说。
“无关,是我自己累着了。外面的人是找你的吧?”徐础透过门缝,看到庭院里有不少人影晃动。
唐为天转身去开门,向外面的人喝道:“走走,全都走,谁也不准留下来烦我。”
外面的一群士兵只得退下,但是仍守在宅院门口不肯离开。
“还要请你喝酒?你不愿去,也不必如此无礼吧。”徐础道。
唐为天摇摇头,“他们想让我留下,我说我要护送公子去益州。对他们就得无礼些,要不然他们会赖上你。”
徐础笑了笑,“昌言之呢?”
“喝多了,现在还没醒。”
“跟着我,他许久没痛快地喝顿好酒。”
“都一样,益州军现在看着好,谁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样子,没准连树皮都没得啃。”
徐础笑着点头,“你有心事。”
“我哪来的心事?”
“你别骗我,我看得出来。”
唐为天嘿嘿笑了两声,“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实话跟你说吧,汉平城也要打仗了,所以他们才希望我留下。”
“跟谁打仗?”
“汉州军。”
“这就翻脸了?”
“还没有,但是汉州军正往这边调集,据说昨天夜里营地突然扩大数倍,看样子是要动手。”
“派人通知铁大将军了?”
“嗯,昨天夜里就派人了,其实不用着急,当初汉州军连降世军都打不过,几次夺城都不成功,如今想从益州军这里虎口夺食,做梦。”
“带我去看看汉州军营地。”
“这可不行,公子要多休息,而且得出城十余里才能望见营地,现在这个时候可不安全。公子想知道什么,我替你看去。”
“旗帜,看营中树立的是何方旗帜。”
“汉州军肯定树他们自己的旗帜呗,公子等着,我给你看去,省得你总记挂。”
“小心。”
“谁能跑得过我这两条腿?”唐为天笑道。
昌言之睡到中午才醒来,来见徐础时,仍是一脸倦容,“怎么回事,今天外面的人比较多,公子听到了吗?街上尽是声音。”
“据说汉州军要打过来。”
“唉,没消停几天,又要打,汉州军怎么想的,与益州军平安相处,不是挺好吗?”
“汉州军当然想要整个汉州,我担心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此。”
“汉州军连降世军都平定不了,还有更大野心?”昌言之笑道。
“除非汉州军已得强援。”
“哪来的强援?荆州军?还是贺荣人?汉州军不会连打都不打,直接投降吧?”昌言之提出一连串的疑问。
“汉州新牧守连同诸雄都去拜见单于,不降还能怎样?何况他们不会当这是投降,而是报效天成朝廷。”
“天成皇帝自己不能让各州效忠,被贺荣人挟持之后,却有群雄来贺,嘿嘿。”昌言之无奈摇头,但他不关心这些事情,“既然如此,我看咱们还是尽快动身去往益州吧,这里不够安全。”
徐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寻思一会,抬头道:“汉州军不是要夺城,而是要封堵谷道,令前往秦州的益州军无路可退。唉,秦州必然已经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