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薛王在东都时有意将王位传给我……”
杜勾三大笑,“薛王疯了吗?你又不姓薛。”
“薛王乃弥勒亲传弟子,他在意的不是姓氏,而是佛缘。”
“你有佛缘?”
徐础摇头,“我没有,但是薛王以为我有,所以想传位给我,但我不敢接受,于是将神棒还给金圣女,才有其弟接任幼王之举。”
杜勾三半信半疑,又看向两边的天王。
燕啄鹰道:“好像是有这样的传言,无妨,等找到几位旧军头目,一问便知详情。”
徐础道:“诸位自可询问,只要是曾去过东都的旧军将士,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
“百目天王还没到呢,就他手下旧军人多。权当你说的全是实话,你当初没敢接任降世王之位,现在更不配。”
徐础笑道:“当初、现在,我都是孤身一人,在降世军中没有亲友做靠山……”
杜勾三撇嘴道:“这话说得倒对,一个好汉三个帮,就拿我说吧,虽说一杆长槊天下无敌,但是也得有诸多亲友扶持,我们杜家……你说你的。”
“在东都时,我知道自己争不过薛家姐弟,所以宁愿交出神棒,远走冀州,但我越想越不对,薛王是什么人?佛祖亲传弟子,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怎么会看错人?他指定我继位,必有原因,而且指定之后他就升天,显然是觉得人间诸事已了,再无挂碍。”
杜勾三再次打量徐础,眉头微皱,“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哪里好呢?”
徐础笑道:“听我说啊,见到三位天王之后,我突然明白了薛王的深意。”
“什么深意?”
“薛王早已料到一切,他知道我不会接受王号,知道自己死后幼子必然称王,降世军将因此陷入困境,所以他将王号按在我头上,是让我顶着它寻找真正的降世王。”
徐础的目光从对面三人脸上挨个扫过,眼中满含不可尽说的深意。
三位天王互望一眼,杜勾三嘿地笑了一声,“你要将王号让给我……们三个?”
“首先,我必须先得到王号才行。”
“你不是说旧军人人皆知……”
“我交出王号同样人人皆知,所以我得找个理由重新夺回王号。”
“有理由吗?”
徐础点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穆天子。
穆天子被盯了一会,开口道:“理由是现成的,金圣女与幼王抛弃西京,置雄王以及无数将士于死地,没有资格再称降世王。”
杜勾三连连点头,“金圣女和幼王人在哪里呢?”
“在北边,秦、凉两州与塞外交界之处。”徐础答道。
“她被贺荣人吓成这样,要去那么一个鬼地方躲藏?”
“总之我能夺回王号,但是必须得到三位天王的支持,我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
“你当然不行,金圣女一个人就能将你撕成两半,那可是连雄王都认输的女人。”
一边的燕啄鹰插口道:“金圣女必是用了诡计才赢雄王一招半式,我不信她真是雄王的对手。”
“我也不信。”杜勾三向前探身,“我们助你夺回王号,你再传位给我们,是这样吧?”
“是这样,但有一条,只能传给你们当中的一个人。”
三位天王互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忌惮。
徐础马上补充道:“但是不急,我相信薛王早有安排,三位助我夺回王号时,自会有一个人脱颖而出,成为无可争议的新降世王,上可登兜率天宫拜见弥勒佛祖,下可统领百万降世军,横行天下,创建佛土之国。”
杜勾三悠然神往,穆天子与燕啄鹰也都心动,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等了一会,徐础道:“我可以喝酒吃肉了?”
“呃……可以,我这桌还剩些……”
“我要新酒新肉,还要给我的随从也送一份。”徐础自己动手,拽来一只毡毯,坐到三人下首,“我的计策还没说完,但是要等酒足饭饱之后才能接着说。”
杜勾三传令,帐外很快有人送来小桌以及新煮的肉,打开泥封的酒坛,倒在大碗里。
徐础确认昌言之也得到一份之后,大吃大喝,杜勾三不停地催促,他也不急,直到完全吃饱之后,才将桌子往前稍稍一推,长出一口气,“饱了。”
“那就接着说吧。”杜勾三性子急。
“前去北方要回王号,三位的兵力不够,得将诸路新军集中在一起,共同北上。”
“嘿,新军刚在西京被贺荣人打个落花流水,稍微成形的,只有我们这些从汉州刚刚过来的队伍。可是除了死去的雄王,诸军谁也不肯服谁,你有办法让大家听从一人号令?”
徐础指着桌上的酒肉,“我不白吃你们的,说有办法,自有办法,三位只管邀请新军头目,找个地方聚会,不出十日,新军一统,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