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悄悄前往江东才对。郭时风在信中的暗示,反成画蛇添足。”
徐础站起身,“若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我自可安然无忧。”
张释清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开心至极,将信还回去,笑道:“这个郭时风也没有多厉害嘛,我能想明白的事情,欢颜一眼就能看穿。反正信落到咱们手里了,烧掉吧?”
“好啊。”
思过谷里,人人都备着点火之物,张释清亲手点燃,扔到坟前,祝道:“范老先生,这是奸人所写之信,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阴间无聊,或许可以用打发时光,你若地下有灵,就去江东吓唬奸人,他叫郭时风,还有宁抱关。”
两人一同往回走,半路上,张释清紧行几步,转身拦住徐础,“不对。”
“哪里不对?”
“那封信专为陷害你,这是对的,可郭时风既得大名,应该不会只想用一封信来除掉你,而且——他跟你有仇吗?”
“我们是朋友,哪来的仇?”
“那他干嘛害你?是怕你再称吴王,与宁抱关争夺江东?还是怕你……给邺城做军师?”
“难说。”
“类似的信恐怕不止一封,田匠送来这封信,也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提醒。”
徐础笑了笑。
“你早都猜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乱猜?”张释清有些气恼。
“既然是游戏,直接说出来多没趣味?”
张释清冷笑道:“好像你知道什么是趣味似的,喝酒、放火是趣味,猜谜不是,马球、投壶是趣味,看军报不是。”
“郭时风想陷我于险境,而我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再没有隐瞒。”
“还需要什么应对之策?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信本身就是破绽。”
“若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我自可安然无忧。”徐础重复之前的一句话,随即轻叹一声,“可这是奢望。”
“不必人人,我有这样的想法,欢颜也有,这就够了。”
“欢颜郡主在邺城并不能随心所欲,很多时候,也得服从众望。”
“‘众望’是什么东西?欢颜做出的决定,我没见到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你当初来避难,就是她力排众议,将你收留。”
“但是不许我进城。”
“不过是要你暂忍一时,现在你想进城就进城,根本不会有人管,当时她这样做,是因为……”张释清明白“众望”是什么了。
两人又默默地走了一会,临近住处,张释清扭头道:“可你能想出应对之策,对不对?”
“当然。”徐础肯定地说。
张释清笑道:“我猜也是,有眉目了?”
“没有。”
“还要‘再等等’。”
“正是。”
“嘿。”
当天下午,又有人前来拜访,带来不好的消息,表明“众望”的确对徐础不利。
孙雅鹿有阵时间没来过,见到满谷的野草,与别人一样惊讶,“还以为传言夸大,没想到……徐公子,如今有桩麻烦事。”
自从听说徐础可能遭到陷害,张释清就一直守在他身边,她认得孙雅鹿,不需回避,一听到“麻烦”两字,马上道:“郭时风的信全是骗人的,你没看出来?”
“信?哦,芳德郡主别急,我说的麻烦是另一件事。”
张释清有点脸红。
“徐公子也得到信了?”孙雅鹿问。
“嗯,一封。”
“无妨,这件事目前还不是问题。思过谷里的野草,长得可有点过于茂盛了,往年好像不是这样。”
“嗯,我去年曾经来过一次,没见到这么多的草。”徐础道,停顿片刻,“有人不喜欢这些草?”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古怪。”
张释清终于明白过来,“孙先生说的麻烦是这些草?的确麻烦,你若能调来几百、几千人,帮我们除草,那就太好啦。”
“呵呵,大军在外……即便还在邺城,我也没权力调派这么多人。”孙雅鹿咳了两声,“是这样,城内传言,说思过谷生出妖异,乃是对应此地被他人强占。”
“寇道孤连辩连败,还不服气?”张释清道。
“寇先生倒是没有出面,还是那些范门弟子,以及一些书生,他们向刺史上书,要求他向朝廷上报此件妖异。人数不少,每天都有增加,刺史承受不住,很快会派人过来查看。”
孙雅鹿没再说下去,邺城刺史是地方官吏,他若上报妖异,朝廷必须做出回应。
张释清难以相信一片野草竟会惹出是非,但是看一眼徐础,发现他神情严肃,知道这真是一个大麻烦。
“至于江东的信——”孙雅鹿笑了笑,“目前还没传播开,可最好不要与野草之事碰到一起,对徐公子来说,那才真是要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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