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分清华夷,能替中原稍稍阻挡控弦之士呢。”
主公受辱,刘有终依然面不改色,笑道:“借兵就是借兵,没法反客为主。何况晋军当中并州人一点不少,晋王渡河之后,各地踊跃送兵、送粮,如今晋军当中光是并州人就有十万,贺荣骑兵不过是个点缀。”
“十五万晋军,了不起。不知这十几万人为何停在孟津附近?”
“当然是来帮忙。”
“帮什么忙?”
“梁王来孟津是为什么?”
“重游故地,看看风景。”
“哈哈,梁王说笑。要说风景,孟津还真是不错,等到开春,景色尤佳,不只梁王喜欢,天下人都喜欢,排着队要来观看呢。”
“我来了,晋王来了,还有别人吗?”
“还有冀州人。”
“冀州还有人吗?”
“所以才意外嘛,冀州不知从哪里搜集到十万兵马,正往孟津赶来,离此不远。”
“王铁眉已死,这支冀州军谁当大将?”马维不关心兵力多少,只在意主帅是谁。
“梁王更想不到,连我初次听说也吃一惊,邺城居然找来原冀州牧守皇甫开充当统帅。”
兵力通常是虚数,主帅的身份却很难造假,马维听到这个答案真的有些吃惊,“皇甫开不是去辽东了吗?”
“据说他将儿子留在辽东,自己带兵南下,不知怎地,竟被邺城说服,与冀州合军南下,要报东都大败之仇。”
“败的是冀州军,跟皇甫开有什么关系?”
“他毕竟曾是冀州牧守,王铁眉从前是他的下属,大概是有兔死狐悲之意吧。”
“嘿,皇甫开的确是只老狐狸。”
“不仅如此,听说淮州盛家也派军西进,至少十万人已在路上,不走孟津,直奔东都,荆州奚家好像已经提前一步,快要杀到东都了。”
“送死的人总是比较着急。”马维不提荆州军的确已快到东都。
“梁王果有王者之风,处惊不变,佩服,佩服。”
“不是我处惊不变,而是吴王早已料到这一切,制定了破敌妙计,否则的话,我为什么率军来孟津呢?”马维也得吹嘘一下。
刘有终连连点头,“吴王之智天下无双,可巧智终究不敌实力,晋王担心吴王危急,特意前来相助。”
“我替吴王感激晋王,但是不必了,吴、梁两军够用,晋王老家还有乱事未平,先回家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晋阳倒还稳妥。吴、梁两军?蜀军去哪了?探子明明说白天时城上还有蜀旗。”
“原来那些人是晋军,真是见外,到了城下也不进来休息一下。蜀军还在,蜀王被吴王留在身边,掌管文吏,算是尚书吧。”
刘有终点头,“蜀王小吏出身,不擅征战,吴王倒是知人善用。如此说来,吴王、梁王真不需要帮助?”
“不需要。”
“那晋王可以放心了。”
“晋王北上,恕我不能相送。”
“呵呵,我已经说了,晋阳转危为安,晋王不急着回去,左右无事,我们就停在不远的地方,观看梁王与冀州军决战,替梁王呐喊助威。”
马维大笑,“多谢,等梁军大胜,分些战利品给晋军,不让晋王白喊一回。”
“战利品就不要了,等梁军大胜,晋王还要送一份大礼,犒劳将士,以助军威。”
“刘先生回去劝劝晋王,天下时艰,钱粮难得,让他省着点用,万万不可打肿脸充胖子,犒劳别家的将士,饿着自己的部下,岂不令人寒心?”
“并州虽非天下至富,这点积蓄还有,莫说十五万大军,便是三十万、百万,也养得起。倒是梁王要多加小心。”
“连战连胜,粮草充足,连喂马都用米粟,我有什么可小心的?”
“小心吴王。”
“呵呵,我与吴王情手兄,更不需小心。”
“吴王与晋王曾是结拜兄弟,那又如何?”
“该后悔的是晋王。”
“是吗?我可听说了,吴王阵前一时心软,饶恕宁抱关一命,结果怎样?宁抱关放火烧死几万吴兵,令吴王颜面尽失。实话实说,晋王当时走得颇为狼狈,亏得吴王缠住官兵,才让晋王平安离开。吴王两次心软,两次不如意,他必然悔恨至极,从此以后,必然心硬如铁,容不下半点闪失。”
刘有终起身,准备告辞,笑道:“梁王只要没有闪失,就不必小心,若有闪失,哪怕只是一点——晋军营地连山跨河,梁王怎么都能找到。”
“孟津的路径你们更熟,我在这里随时恭候晋王大驾。”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刘有终告辞离去,马维命人将他送到城外,立刻又派出更多斥候,去往冀州、淮州方向查看敌情。
刘有终所言哪怕只有一半是真的,也会是一场超出马维预料的狂风暴雨,内心深处,他的确有些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