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味啊?”周晓光皱了皱眉。
周晓然也懒的跟他解释味道的来源。
完蛋的是,大娘虽说把孩子的裤子给换了,身上也洗干净了,呵呵,换下来的脏裤子却团成一团给塞进了身边的小包,所以,列车行进的过程中,那如影随形的粪香包围了大家整八个小时,值得安慰的是,到了后期可能是习惯了,鼻子已经感受不到骚扰了。
火车是直达县城的,刚一下火车,一个脸庞黝黑,身材中等的汉子就迎上前来。
两人齐声喊道
“大伯”
“大伯”
来人正是大伯周志飞。老周家一共两儿一女,周晓然的奶奶年轻守寡,独自带大几个孩子,老大周志飞是个老实的,跟周奶奶住在老家,本本分分地挣工分养家,生了一儿一女。周晓然的父亲周志鹏排行第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去过大上海闯荡,后来在周奶奶的逼迫下回了老家结婚,不过结婚后并没有留在家里种地,而是又去了省城打拼,建国后进了省城棉纺织厂,算是进入了工人阶级,户口也落到了省城,周晓然的妈妈陈芸是后来娶的,所以,周晓光和周晓君跟周晓然算是同父异母,不......也不能说是同父异母.....应该是异父异母。周晓然的姑姑周爱华是遗腹子,是老周家最受宠的,周奶奶当年花光了积蓄作陪嫁把周姑姑嫁到了县城里,但是周姑姑的户口无法迁到城里,导致生的三个女儿也没法在县城落户,听说最近又生了个儿子,跟周晓然弟弟前后脚出生,一家六口,五个人都没有供应粮可吃,全靠周姑父一个人养活,所以,周奶奶时不时地就送粮进城。
“大伯,奶奶的身体还好不?”周晓光问道。
周大伯憨憨一笑,“好着呢,还能去后山搂点猪草,拣点柴火。”
“你爹妈呢?”周大伯问道。
“都上班呢,过年那会我妈刚出月子,弟弟又小,怕路上太折腾,就留省城过年了,这不,就因为过年没回,我爸担心家里,就让我跟妹妹回来看看。”
周大伯听完忙问道:“那你弟弟是谁在照看?”
周晓然笑了笑道:“平时都是大姐在照看,我和晓光哥也会搭把手。”
周晓然又补充道:“现在学校乱得很,我们都很少去学校了,反正姐也高中快毕业了,我们俩也初中毕业了。”她跟周晓光应该是赶不上高考的了,姐姐周晓君还能赶上。
周大伯讷讷地点点头,半天又憋出一句话来,“娘可是念叨着你们呢,听说你们要来,高兴着呢。”
这话周晓然也就信一半,周奶奶高兴的应该也只是周晓光的到来吧,周奶奶从小就不喜欢她跟她妈,如果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周晓然是不会跟着回来的。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一辆拖拉机前,这应该是公社的拖拉机。
拖拉上已经坐了好些人,见又来了三人,就都往拢挤了挤,等到三人都坐下了,拖拉机就突突突发动了。
拖拉机上的人虽然有的叫不出名字,不过大多是熟面孔,周晓然和周晓光面带微笑的与众人寒暄。
“哎呀,这周老二家的娃一看就跟咱村里的娃不一样,看这白净的,还是城里养人啊。”
“可不咋的,人家周老二有出息,现在可是省城人。”
“人家也孝顺啊,发达了可没忘了老娘,每年都回来,我可是看见过,那一回来就大包的东西往回拿。”
又问周晓然兄妹俩,“你们是回来看你奶的吧?看看这,多孝顺啊,还拿着这一大包的东西。”
就在话题已经发展到要给周晓光周晓然介绍对象的时候,拖拉机开到了公社,大家就都从拖拉机上下来,其中一些人又转战到了驴车上,由周大伯赶车,往槐树大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