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反倒被人诬上一个意图谋反的名声,教人唏嘘啊。”
“有什么唏嘘的?我太爷爷何等功勋?太祖皇帝身边的前锋大将,陈桥之后,第一个打开汴梁城门的功勋人物,太祖不过一杯酒,不也把兵权夺了?南城给了一座宅子,给了钱财,啥也没有捞到。”
“莫要瞎议论,可别坑害了狄门使。”
狄谘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自家兄弟随便说说,不要传出去就是。”
说完狄谘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在宫道里左右看了看,说道:“走,往丽泽门那边去,就当已经巡了一个来回,再到丽泽门那边休息片刻。”
“狄门使今日与往日倒是不同了,往日可从来不见狄门使让弟兄们这般休息。”
“唉……人总有懈怠的时候,今日晚间多吃了几杯酒,夜里实在巡不动了。”狄谘轻松说着,带着一众兄弟往丽泽门而去。
皇城东西,各有两门,西边就是西华门与丽泽门,东边是晨晖门与东华门。北边不开门,南边三个大门,大庆门居中,左右掖门两边。
狄谘的差事,只在西边两门。
当狄谘带着一队军汉再次到得丽泽门的时候,狄谘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门旁还有几个站岗的军汉,此时也上来给狄谘见礼。
狄谘还起身拍了拍几人的肩膀,问道:“今夜无甚事情吧?”
“每日守的宫门,还能有什么事情?门使放心,小的们不会打瞌睡的。”
“嗯,无事就好。”
狄谘话音刚落,就听得丽泽门咚咚作响,好似有人敲门。
刚刚与狄谘说话的军汉倒是有些意外,开口说道:“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敢敲宫门?”
狄谘面色一沉,摆摆手:“喊话问问。”
“何人敲门呐?这可是宫门,夜晚岂敢在此敲门?不要命了吗?”
门外有一个大嗓门回道:“我奉韩相公之命前来,政事堂有急事禀报太后,快快开门。”
门内军汉立马答道:“韩相公之命也不能开门,明早再来吧。”
“事关重大,快快开门,否则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例制如此,回吧。除非官家有令,否则这门是打不开的。”
“那你就快快去禀告太后定夺,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门内众人都看向了狄谘,这事情得狄谘做主。
狄谘看了看左右,说道:“把门栓抬起来,我亲自问他几句。”
“狄门使,这般不妥吧?这门可开不得。”
“谁叫他韩大相公势力大呢?怠慢了我可真吃罪不起,门就开条缝,我看一看,最好有个书信什么的,到时候我去打扰的太后,也有个说项,不然说不定在太后那里也要吃罪。”狄谘如此一语。
几个军汉犹豫是犹豫,但还是上前去搬门栓,宫门门栓有好几道,都是巨大的条木,得两个人合力才搬得下来,最上面的那一道,还得用楼梯才能搬下。
这个过程之中,狄谘早已面色大变,显得有些慌张,好在天色极暗,别人也看不到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门栓都搬下来了,大门开了一个缝隙,狄咏把眼睛凑到缝隙之上,门外黑漆漆一片,狄谘只看得清楚门缝外凑过来的一张脸。
看到这张脸,狄谘说了一句话:“来了?”
外面那个人点点头:“来了。”
忽然狄谘使劲把门一拉,嘎吱的声音打破了暗夜的平静。
狄谘这个动作,把身后几十个军汉都吓坏了,一人开口大喊:“狄门使,你这是做甚呢?”
这句话刚一说完,只见那打开了一半的大门之间,几列铁甲蜂拥而入,不喊不叫,静默无声。
门内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开口大喊:“造反了,有人……”
狄谘回头一语:“住口!谁再多言,教他命丧当场。”
喊声戛然而止,几十个守门军汉,竟然没有一人上前阻拦,也是这架势太过吓人,源源不断的铁甲冲了进来,又哪里阻拦得住。
一个腰间挎着皮袋子的军汉抬手一挥:“兄长头前带路。”
狄谘立马上前:“跟我走,这边来。”
皇宫之中,夜晚之时,竟然起了军伍行路的咔咔声。
狄谘飞快在众人头前,一边跑还一边回头说道:“道坚,三弟四弟已经去陛下那边了。太后住在东北角。”
丽泽门一过,就是延福宫,宫道与延福宫中间,还有一道小门,此时小门只有几个太监把手。
咚咚的撞门声,把延福宫内的几个太监吓得六神无主。
“不好了,不好了,有贼人入宫了!”
“快去通知殿前司,快去调动皇城司,殿内崇班在何处?”
延福宫,是没有男人的地方,当然,除了皇帝与未成年的皇子。
小门不断承受着撞击,里面的几条小门栓也在发出即将断裂的声音。
门外一个身穿甲胄的肥胖大汉似乎等不及了,站在内侧宫墙里,开口说道:“周侗,我架着你上去。”
一个汉子也不等候,上得肥胖大汉的肩膀。
肥胖大汉一矮身,发力一跃,肩膀上的汉子也马上发力跃起,抬手一抓,人已趴在了内墙之上。
几个太监看得墙上有人,提着灯笼指着墙上那人:“你……你不要进来,这可是死罪,抄家灭族的死罪,你快下去!”
墙上那个汉子哪里管得这些,翻身就跃了下去,长刀一拔。
几个守门太监撒丫子就跑……
韩琦微微一皱眉,转头去开门。
延福宫中,霎时间鸡飞狗跳。
“快跑,快跑啊……”
“贼人进宫了!”
“贼人闯进来了!”
宫中灯火,四处而起,许多朦朦胧胧的人擦着眼睛,打开门出来问什么情况。
情况还没有问道,只见一列一列的铁甲手持长枪正在飞速奔走。
还有人大喊:“先占晨晖门,谁也走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