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绝对是睚眦必报的那种人。当年她的确想攀附大哥,却受了冷脸,转头便与贺占霆搞在一起,撺掇他叛变。”
“可杨千叶的母亲又怎么会卷进去,照理说帮会夺权的事跟她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就是那女人让辛慕代自己赴宴,才有了后面的事。”
“不是辛慕耍心机跟她调换金饰吗,怎么能怪她?”
“是莫莲之先不识好歹,听说大哥对她有意思,打死也不敢去,才找辛慕商量。她以为帮会就是打打杀杀的地方,里面没一个好人,岂料我大哥最是仁义有担当的,白瞎看上她那么一个女人。你想想,辛慕再想攀高枝,莫莲之要不答应又怎能如愿。所以论源头,她难辞其咎,要不是她出馊主意让辛慕参加寿宴,辛慕怎么能混进帮会与贺占霆狼狈为奸生出夺权的事!”
“我不认同这个说法。莫莲之虽对你大哥有偏见,但却没想过要害他。恰恰相反,整件事她是最大的受害者,你这么讲她,对她对杨千叶都不公平。”
“公平,世上有公平可言吗?我只信因果,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莫莲之虽没想过要害大哥,但却害了,正是她的举动才让大哥引狼入室惨遭横祸,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当年大哥位高权重,身边随时有小弟跟着,旁人难以近身。是辛慕谎称莫莲之单独约他,他才疏于防范只身前往,中了那对狗夫妇的圈套。”
“荒谬,这样的逻辑简直是荒谬至极!”胥兰有些忍不住了,腾一下站起身激动的撑在桌上,“她不过是拒绝过你大哥一次,后面那些事端与她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就是有,她凭什么瞧不起大哥,凭什么不去参加寿宴!”
“不可理喻。”
胥兰的拳头已捏得咯咯作响,他焦躁的来回踱步,好一阵才镇定下来,强装平和的说:“莫莲之只是单纯,单纯得有点傻而已,这笔账无论如何不该算在她头上。”
“傻子犯错就不叫错吗,一个傻子杀了人难道不该偿命?”秦洛也激动非常,并不认为莫莲之无辜,“故意为之和无心之失都不可原谅,我只知道大哥被他们害死了,死得很惨!”
为了挖出更多真相,胥兰只得强忍愤怒,继续盘问下去。
“你接着说。”
“金坊那老头儿有些先见,参加完寿宴便知道日后必定出事,于是没多久就关张大吉,把一帮女徒弟全遣散了。再后来帮会出了事,莫莲之知道跟自己的好姐妹有关,吓得门都不敢出。辛慕几次去找,她都借口推脱不见,深怕惹祸上身。”
“据我调查,没多久辛慕两口子离开了清水镇?”
“是,贺占霆掌管帮会后敛了不少钱财,也犯了一些事,未免后患,决定到大城市发展。那时辛慕的舅舅刚在鹿城当上官,各方面给予照顾,很快他们就发了家,摇身一变成了商人,还有了个女儿,也就是贺依娜。没几年辛慕又怀了二胎,但就在那期间发现贺占霆跟外面的女人乱搞,气得流了产。”
“你指的是贺冲的生身母亲?”
“没错,辛慕气急败坏,设计将人整死,她的悍妒本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
“既然都离开了清水镇,贺占霆又怎么跟莫莲之扯上关系的?”
也许是触及到整件事的核心,需要好好措辞,秦洛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胥兰会意,替他点上一支烟。他猛吸两口,将烟深深吸入肺部。
“姘头死于非命,贺占霆心里自然有数,但碍于辛慕舅舅的关系,一腔怒火只得压着。可狗改不了吃屎,他生性好色,身边又从不缺狂蜂浪蝶,辛慕很是头疼。再接着有一年,因一桩矿石买卖,他俩回了托蓝山一段时间。正事办妥后,辛慕想与莫莲之叙旧,莫莲之推诿不过,只得跟那两口子吃了顿饭。席间都喝了不少酒,辛慕早早睡下,莫莲之也醉得不轻。当天晚上,贺占霆爬上了她的床。”
“原来她是被强迫的。”
听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胥兰的胸口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莫莲之是被侵犯的,而杨千叶则是那出悲剧的结果。
“辛慕可不这么认为,觉得是好姐妹勾引了自己的男人,加之想起当年大哥对莫莲之有意而对她视而不见,于是把气全撒在莫莲之身上,推其下河想置于死地。”
“所以真正推莫莲之坠楼的是你,不是辛慕。你拿波斯菊胸针嫁祸于她,就是想引杨千叶报仇。而让亲生骨肉朝自己父亲痛下屠刀,才是这出阴谋的关键。”
“你很聪明。”
“混蛋!”
胥兰忍无可忍,一耳光扇在秦洛脸上,力道之重,秦洛嘴角顿时流了血。
不过他并不为此感到愤怒,反而开怀大笑,沾沾自喜。
“杀人从来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诛心。”
胥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几乎要将他勒断气。
“那你成功了,爽吗,满意吗,高兴吗!”
秦洛昂着头,吃力的挤出一句话。
“不,她终究没有亲手杀掉贺占霆……”
“可她爱上了贺冲!他们是兄妹!你这个王八蛋!”
拳头流星一般砸在秦洛脑袋上,他顿时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