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射进去的地方。
没有阳光照射进去,那且不是阴曹地府?
那得要多大的爱去焐热?
她突然走进他的生命里,她活泼,好动,用他的话说:废话唠叨。
可是她总是围绕在他身旁,唱儿歌,学画画,写扭字,装公主。
他在烦燥中,目光不知不觉被她牵扰,教她写字,画画,儿歌,只一会儿,她便猴到了他的身上。
那年,她五岁,他十三岁。
有时,他不想理她,可五岁的她把他家的板凳层层摞起,然后一级一级爬到和他平视的眼前,亲腻地搂着他的脖子喊道:“哥哥,快来抱抱小染。”
十三岁的他总是想着她长大后是不是还这么缠人和烦人。
不久,他唯一的亲人--奶奶又过世了,他成了一名孤儿。
她父母把他转学到了城里,让他住在城里面最好的学校。
他的成绩一向很好,他发誓他要考医科大,几级连跳,他就走进自己心仪的大学。
可对于她,他心里是不舍的,所以在校三年,他除了学习、打工,静止下来就是想她。
他总是算她应该长多高了,胖了瘦了,学习好了坏了,可一想起她周围的男孩,他一封信都没有给她寄过,
到了异国他乡后,开头的几年,是为了节省回乡路费,后来,随着钱越挣越多,他开始寄钱给她家,可是钱却又被退回。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寄,再退,想着回去时,小染妹妹若结婚,给小染一大笔,现在,就当结她攒着。
他父母去世后,他便知道,人生若向上爬,就得为自己布局,布完一个又一个,待这些局都实现,梦想成真,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埋在最原始的欲望便浮现出来。
是的,他该回了,回到自己的家乡,那儿有他的亲人和他的小染妹妹。
人一旦有了这个念想,便再也扼杀不住,这个念头如条蛇般疯狂地缠绕着他,把他缠得什么事都做不成。
他只想快快结束手边的工作,立即回国。
他名下自己的医院,那些所谓的女医生、女护士,倾尽心思,花尽精力,想和这个英俊多金有成就的他交朋友。
他知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生活,他心里也有一位对他缠绵爱恋的姑娘,他对那位姑娘有些好感,但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爱。
“接受她吧!这个热情美丽的异邦女郎。”他想,“她很快会成为自己的左右手,自己再不用操心管理方面的事,只一心做自己喜欢的学术研究。”
就当他快要接受她时候,那夜,他做个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那只小黑手手里攥的再不是巧克力,而是满手的忧伤。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心心念念,还是那只小黑手。
那粘粘的小黑手,粘得他透不过气来。
梦醒了,雾散了,他也知道了。
他泪流满面,原本以为早已忘却,原本以为在异国他乡,接受一份来自异域的情感很容易,原本以为他俩只是两条无限延伸的直线,可是,梦醒了,他才知道,他已经跑不出她的小黑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