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你还敢多嘴!”
江陇越抱怨道。
“我多嘴你还不是要继续喂我喝!”
“你……”
对于刚开始的江陇越的改变,凌半夏当然会觉得震惊,像是做梦一样。
但是一来二去的,她也就习惯了,不管这家伙是真心还是假意,有人对自己好,自己好好享受就好了。干嘛还要计较这么多。
反正自己又不会第二次被他骗,心不动,就不会痛,更不会受伤。
浪费了不少时间,药也已经凉了,江陇越搭着药碗,感觉到温度已正合适。
真想像那次灌红糖水一样直接给她灌进去。
他舀了一勺,被凌半夏一把夺过去,“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
江陇越有些惊讶:“不苦吗?”
“从小到大,我吃的中药比西药多,早就习惯了。”凌半夏喝完了,抽了张纸擦拭下嘴角,说道,“再说了,一口一口喝才更难熬呢。”
她理所当然地将碗递给江陇越。
“给我干嘛?”他看了看碗,又瞪向凌半夏。
“洗干净啊!”
凌半夏一脸的自在。
像是在对一个欠了自己八百万所以就该伺候自己的人。
“你是吃熊心还是豹子胆了?敢使唤我?”
江陇越被她这口气激得一秒炸毛。
听他说这话,凌半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故作疑惑:
“我最近胖得这么明显吗?居然被你发现了!”
“你……”
江陇越再次气到说不出话。
最后,他恨恨地夺过餐具来,说道:“胖死你得了。”
走出房门,江陇越把碗交回给了厨房的负责人,突然感觉不对劲。
“我为什么要帮她收拾?”
想到这里,江陇越气急败坏地跑回自己房里去,正要找她算账,发现凌半夏已经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床上进入梦乡了。
“我的床你也真好意思睡!”
他喃喃道。
发现房门没关,江陇越走过去正要关上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个小身影抱着一只玩具熊跑到房门外。
这不是那个“小魔女”余婉雪么?
“大哥哥大哥哥,半夏姐姐呢?”小女孩还不知道情况,声音有些大。
“嘘——”江陇越蹲下身,放低声音说,“姐姐她睡着了,小点声,别吵醒了她。”
小女孩听了嘟起嘴,有些失望:“我爸爸来接我回去了,我想和姐姐说声‘再见’。”
看这孩子失落的样子,江陇越心口微颤,可是想想凌半夏已经睡着了,相比之下,自己还是更不忍去吵醒她。
江陇越对她笑了笑说:“这样,哥哥帮你跟她说好不好?”
“好。”
小姑娘显然也不想去吵醒半夏姐姐,虽然很想自己和姐姐告别,可还是答应了。
“真乖!”江陇越欣慰道,“那哥哥现在送你出去。”
“不用了,我爸爸就在楼下,和一位老爷爷说话呢。”余婉雪从自己的粉红色小挎包里取出了一条项链递给江陇越,“哥哥,你帮我把这个还给姐姐吧。这是她的。”
这条项链很眼熟。
江陇越缓缓接过来,仔细看后认出来了——
这是爸爸送给凌半夏的那条摩谷鸽血红宝石项链,和自己送给晴晴的那条很像,致使自己五年前因为晴晴的任性而误会她了。
“好,放心吧。”江陇越说,嘴角有丝轻微的弧度。
“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余婉雪微笑着朝他招招手,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屋内,才转身跑开。
“再见。”
看着她跑远,江陇越顿时思绪万千。
对比她刚到自己家里时候的任性胡闹,现在的她简直是又乖巧又可爱。
凌半夏把她教得很好啊。
他走回床边,把这条项链放在凌半夏的枕边。
心里隐约生出歉意,暗暗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自然不能让她听见了。
“想跟我说‘对不起’么?”
凌半夏突然说话,把江陇越吓了一跳。
“你没睡着?”
江陇越惊叫,见到她缓缓坐起身,不禁疑惑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和那孩子道句别,你没看她刚才有多失落啊。”
凌半夏说:“要是我真和她见面了,她就会哭,会舍不得走,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有时候道别不需要相拥而泣,不见面不流泪,反倒是可以让他离开得更果断些。
“你不仅没心没肺,还自以为是。”江陇越恨恨道。
凌半夏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字一字说:
“彼此彼此。”
江陇越恼怒得双目一瞪,无奈没话去反驳她。
长这么大了,如果连自己都认不清,这些年恐怕都白活了吧。
自己的确是没心没肺,也很自以为是。
因为他觉得站在最高点的当然只能是孤身一人,所以可以没心没肺,不留恋感情。
而且,自己有这个资本,在看不起人时理直气壮。
尽管心里很期待感情,可是父亲因为另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和妹妹,只疼那个女人的孩子,爷爷只把自己当继承企业的工具培养,妈妈也去世了。
这么多年,他的所有希望都渐渐化为灰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