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爱,欣慰,还有热泪盈满于眶。茅大将军眼神灼灼,似有千言万语要与她说。而南宫辰,那个面如冷霜,俊俏挺拔的男子,目光中满是质疑,直直地瞪着她。
舞惊鸿临危不惧,笑盈盈地向着每个与自己有眼神交流的人点点头。
“既然诸位之中没有人表态,那么本宫就当此事一笔带过了,以后休要拿这件事情来烦父皇。”虽是笑着的,舞惊鸿的话语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满朝文武都很讶异,公主殿下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说话也不会这般强硬啊!
“接下来本宫要说的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请诸位三思而答,莫要冲动。”舞惊鸿笑意渐浓,声音也更加缓和,让百官都以为她要说的是件什么好事,谁知她话锋一转,很快说,“御史大夫何在?”
“老,老臣在。”一年迈大臣颤巍巍走出来,一脸惶恐。
“本宫问问你,三年前本朝有人与他国勾结,将巫蛊之术带入皇宫之内,你可知情?”
此话一出,满堂轰然喧哗起来。
“巫蛊之术?!”御史大夫惊叫出声,几乎是跌跪在地上,仰着头高喊,“老臣冤枉!老臣实在不知此事啊!请公主殿下明鉴!”
舞惊鸿看也不看御史大夫,对满庭哗然的百官道,“你们也都知道,巫蛊之术几百年前就被大原明令禁止了,可是三年前居然还有巫蛊之术流入宫中,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众大臣的声音逐渐消散,各种情绪的目光都盯着她,有的等着她说出个一二三来,有的就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舞惊鸿回头与皇帝对视一眼,皇帝眼神灼灼,满是期待和骄傲。
“承运大陆经过几百年的安宁已经开始腐朽了!”舞惊鸿的声音铿锵有力,立于高台上以睥睨天下的姿态俯视众大臣,“你们自以为是你们为天下百姓撑起了这一片安宁天地,殊不知,你们都是百姓们口中的恶人!”
“你们不安于现状,欲望膨胀,甚至不惜借他国之手谋害本宫!”
“你们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掩饰自己的罪行,互相包庇,妄图维护你们的安宁!”
“你们以为法不责众,即使事情败露父皇也不能动你们分毫,只能去找他国报仇!”
“看清楚!这才是你们的真面目!险恶丑陋,自私妄为,胆大包天,大逆不道!”
“都给本宫听好了——这云国,是舞家的天下!你们抢不走,任何人都抢不走!”
舞惊鸿一句一句,不紧不慢却气势盎然,威武雄浑却依旧面含浅笑,将百官说的面色发白,两股战战,一个接一个地站不稳,跪倒在地。
并非所有,零零星星跪下来的,几乎都是些年迈的朝廷重臣,以御史大夫为首,太尉,东府郡太守,等元老级重臣一一俯身,跪趴在地。
龙椅上的皇帝眼神暗了下来,冷笑连连。
这些老糊涂,以为自己也年过半百了吗?以为自己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吗?勾结他国谋害皇室子嗣,这与谋朝篡位又有什么区别!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
也罢,惊鸿这番回来已经不同往日,不如趁此机会为她树立起威信,就从这些老东西开始吧!
于是,当日晚间,帝都传言风向又变,称惊鸿公主出现在朝堂,一举拿下众位朝廷老臣,有在殿外就地解决的,有下了大牢等候问斩的,还有被吓得失禁疯言疯语承认罪行的。
云国帝都,似乎一日之间不再安宁,满朝官员都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为老臣们求情,也有些微质疑惊鸿公主身份的,不过很快也被压了下去。
御书房内,皇帝满脸青色,怒不可遏,连连拍案,“混账东西!一个个老匹夫!都当朕是死人吗?”
“陛下息怒,别伤着自己。”怀公公心疼地劝了一句,龙桌案几可是有好些年没换新的了,只怕承受不住啊。
“哼!朕倒是还没查出来竟然有那么些个!”皇帝气呼呼地说着,转眼看向舞惊鸿的时候眼色一变,又是开心又是心疼地说,“亏得惊鸿一番言论吓破了他们的狗胆!”
舞惊鸿正抿着茶,面色波澜不惊,“父皇可别安慰儿臣了,自己招的这几个并非主谋,儿臣可是看得出来的。师傅你说呢?”
下首坐着的正是那虎目生风的茅大将军茅梵听,就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虎背熊腰的印象,他此时粗眉倒竖,满目凶光,双手握拳撑在膝盖上,整个儿杀气外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