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在绕着场子转了两圈后,李光磊没有看着那二人,而是盯在了常有礼脸上:“怎么回事?”
刚才就想汇报,被李光磊眼神制止了,现在对方发问,常有礼赶忙搭话:“李组长,是这样的。修这条路需要经过他们两家……”
李光磊抬手打断:“前面的事我都知道,不就是修路各占了常万富、常万贵二分地吗?你自告奋勇由村里处理,事后当面向我汇报,说是都已经处理妥当,怎么又闹出这档子事来?”
“是呀,是处理了,村里专门给他们协调了好地块,还特意多给了一家二分地,当时他们也都答应了。可今天一早,他们就这样了,说是不要换的地,只要这块。”说到这里,常有礼转向地上二人,“二赖、三赖,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更不能出尔反尔。就照这样做,根本就没人跟你俩打交道,要再赖着就犯法了。”
铲斗前的人连打两个酒嗝,说了话:“犯,犯他娘甚法,老,老子自己的地,不让占就不让占。”
常有礼手指对方:“二赖,这地是国家租给你种的,又不归你个人,现在国家要修路,你有义务配合并服从,否则……”
“国家修路?我,我怎么不知道,还不是工作组那几个人瞎搞的?这路成不成还两说,我可不想自家好地受影响,到,到时候要是成了烂……烂尾巴项目,受影响的可是整块地,沿线这些地都要受影响。大伙醒……醒吧,可不能让他们瞎折腾。”二赖子常万富说到这里,睁开眼看着李光磊,“李组长,我也是就是论事,你可不要挑理。”
李光磊并没理这个醉鬼,而是仍对常有礼说:“他们躺在这想干什么?”
二赖子抢着做了回复:“不干什么,就是不让从我家地里走,我得给儿孙留下几块好地。”
“常主任,到底什么原因?”李光磊依旧看着常有礼。
常有礼一脸尴尬与无奈:“那天说的好好的,就差签字画押了,谁知他们今天就躺这耍赖了。”
“耍赖,老子是耍赖吗?老子这叫争取……争取那个什么来着?叫……权益。”三赖子常万贵也睁眼说了话。
常有礼指向三赖子:“你,你爹还得叫我一声大兄弟,你俩反倒当起老子来了,还有没有一点儿……”
“屁,狗屁。当大辈要……要有大辈的样。要是做事公道,替百姓想……想事,那我就敬你这个大辈。要是就……就知道舔乡干部沟腚子,就知道压……压老百姓,你倒是个*。”三赖子的话更难听了。
“我*你姥姥。”常有礼也骂了脏话,向着三赖子奔去。
李光磊一伸手,拉住常有礼:“干什么?”
三赖子龇牙嚷道:“常,常有礼,你还想打老子呀?你,你这算什么干部,比周扒皮还……可恶。”
常有礼气的呼呼带喘:“你,你他娘,你们俩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要不占我们地,我们立马起来走人。”二赖子接了话。
常有礼急道:“没门,定的事……”
“常主任,你们村不修了。”李光磊忽的接了话。
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都以为听错了,怎么能说不修就不修呢?
一楞之后,常有礼急道:“不修怎么行?全村人可都盼着呢。再说了,全路段是个整体,哪能落下一段呢?工作组不能不管我们。”
李光磊叹了口气:“常主任,不是工作组不管,是你们村不让呀。这条路一开工,就先从桦树背修起,工作组够意思了吧?至于路段是否完整,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况且桦树背本就在路的一端,也不影响其它路段完整性,还能省不少费用。”
“这,这,李组长,桦树背出的人力最多,你……工作组得够意思呀。”常有礼真急了眼,说话也口无遮拦,“如果要是真不给村里修了,现场这么多人怕是要出事呀。”
李光磊冷哼一声,提高了声音:“哼。常有礼,做村里工作不咋地,倒学会威胁人了。是工作组不给你们修吗?是吗?事情弄成这样,完全是你这个村主任没尽到责任,人们都看着呢,又不糊涂,根本不会找工作组的。至于我够不够意思,有人心里明白。”
常有礼急忙解释:“这,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李光磊冷冷瞪了常有礼一眼,又看向庞大刚:“换地方。”
就这样,地上二人没有了躺下去的理由,一骨碌身爬了起来。
尽管常有礼言辞恳求,尽管其目光急切,但装载机还是轰隆隆的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