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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车外跫然的脚步声远去,吹熄了风灯,躺下软垫上,拉过薄被盖上,闭眼假寐了起来。
青晏从马车旁渐行渐远,心中思绪却不停翻涌。方卷此人来历不明,他回蔚国后定然遣暗卫查清他的底细,不能留下可疑之人在长公主身边作祟。他此来心思叵测,是为了什么?是似表面上看来对长公主有所倾慕?还是为了别的目的?之前他在龙眷处襄助于主子之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身为暗探的敏锐直觉,总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孤峭冷寂的身影渐入了黑暗,他早已习惯于暗中蛰伏,窥视与打量旁人的一切举动。
秦无雪与芙姬共另一辆马车,云言徵拒绝了她们的好意邀请。她寻了一处高树,纵身其中,倚树闭目和衣而睡。
秦无恨抱剑在另一处树下酣息,而他的护卫便分两批逡巡守夜,以防敌人突袭。
夜色渐浓,银辉惨淡。悄怆幽邃的林中落叶声沙沙飘忽,层峦叠嶂的山上吹下的风声由远及近,声声入耳,宛如人心中的海浪波涛翻涌不断。
云言徵身体疲惫,却并未深睡。此刻隐约听见马车里传来了方卷不停的轻咳声,她眉头一皱,踟躇了片晌,跃下树来,悄声朝马车走去。停在了马车旁,低声问了一句:“阿卷,你可还好?”
方卷模糊地轻喃了一声,并未回答。只听见车厢里传来一阵摸索的悉簌声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云言徵凤眸微转,提起车帘,躬身进去,在黑漆中燃起了风灯,微弱的光线稍稍照亮了车内的情形。
方卷躺在软垫上,朝她半眯着眼微笑,声音半是沙哑,半是低微地道:“想喝水……”一句话尚未说完,又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起来,他忙用袖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侧身避开了一旁去。
云言徵知他胸口伤势不宜移动,目下四顾,在一旁的车板上找到一个小铜环。轻轻一拉,便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有茶壶水杯,皆是银器所造。她拿起一只茶杯,给他斟了半杯水,感觉这茶已凉了,又用内力给温热了才放到一旁去。
她将一旁的软枕,垫在方卷的身后,让他半坐半躺靠住了车壁,才将银杯递给了他。
方卷伸手接过,低语道:“有劳长公主大驾。”
瞧住他此刻如此眼眉含笑宛如薄云逸日的温煦模样,云言徵顷刻间有些恍惚,似乎在彼时彼刻,她也曾经这样侍候过另一个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里更似给针狠狠地扎过,只是须臾,又恢复了平常。她朝他淡淡的笑了一笑,说道:“好些了么?伤口只怕还要疼上一些日子。”
方卷点了点头,忽然抬眸,目光里有些迟疑,终是掀开衣袖,指了指手臂涂上的药膏,声音轻不可闻地道:“几乎一模一样。”
他没有明说,云言徵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方卷看着她脸上的了然,又近乎耳语地道:“她身上有喂养蛊虫的巫师香气,很淡,但掩饰不住。”他虚点了点自己的鼻子,目光笃定。
经他一提醒,云言徵蓦然地也想起了曾经在芙姬身上闻到过的很轻淡,但又似曾相识的香气。如今一经回想,灵光乍至,忽然就想起了两年前在皇都城门外追剿靖王叛军时,她曾与一个巫师在马上对了一掌,而那一掌便让她中了傀儡蛊。当时,她就在那人身上隐隐地闻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味,似香非香,似麝非麝,极之奇异。只是一瞬之间不曾深记,但傀儡蛊却让她记忆尤甚,如今提起,那一股香气竟似早已深深刻在了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如此说来,芙姬当是大藏山的巫族中人?
她不但会配制这治愈被蛊虫反噬而溃烂的药物,还养蛊。她既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却又将药给了方卷。若她会养蛊,是否便也会解蛊?
她如今到了秦无恨身边是何种目的?若她是被人操控,意欲谋害秦无恨等人,今夜就不应该将能够泄露自己身份的药物拿出交给方卷。毕竟一时的襄助之恩,对于一个潜伏的细作来说,相较于的她目的来说,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她如今要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视为第一要务。
她若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否泄露,为何又说自己不会解蛊?又着重解释自己并非大藏山的巫族?如此说辞,似乎又想掩盖住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想解释了自己为何会配制那药物的缘由。
她说不认识顾析,此时想来,这话越发显得欲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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